崔明远紧了紧身上的棉布长衫,脚下的布鞋己经沾满了泥水。′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月隐星稀,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老鸦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早知道就该在镇上留宿一晚。”
崔明远暗自懊悔。
作为清河县最大的布庄掌柜,他本不该在这种时辰独自赶路。
但今日与邻县赵员外谈成了一笔大买卖。
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竟错过了回城的最佳时机。
老鸦坡是回清河县的必经之路,左侧是高耸的悬崖,右侧是深不见底的山涧。
传说这里曾是古战场,每到阴雨天,还能听见战鼓声和厮杀声。
崔明远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此刻独自一人走在这荒僻的山路上。
后背还是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嘎……一只乌鸦突然从头顶掠过,吓得崔明远一个激灵。
他加快脚步,却听见前方隐约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崔明远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
山涧旁的老槐树下,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谁在那里?”崔明远壮着胆子问道。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哭声更明显了。
听起来是个年轻女子,哭得肝肠寸断。?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
崔明远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个穿着素白襦裙的女子,长发披散,正用袖子掩面哭泣。
她身旁的槐树枝丫扭曲如鬼爪,在风中轻轻摇晃。
“这位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独自在此?”崔明远保持着距离问道。
女子没有抬头,只是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哭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崔明远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不安。
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怎会有年轻女子独自在此?
但看那单薄的身影,又实在不忍心置之不理。
“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吗?”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女子依旧低头哭泣,但那哭声渐渐变了调。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带着一种不似人声的颤音。
崔明远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退后,却又担心这女子真要寻短见。
“姑娘,你...”他伸手想拍女子的肩膀,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女子猛地抬起了头。
月光下,崔明远看到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只有一片惨白的、光滑如蛋壳的皮肤。¨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
“啊——!”崔明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就跑。
他跌跌撞撞地沿着山路狂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不知跑了多久,首到看见前方有一点昏黄的灯光。
那是一个挂着红灯笼的馄饨摊,蒸腾的热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崔明远几乎是扑到了摊前:“救命!有、有鬼!”
摊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正在搅动锅里的馄饨。
听到喊声,头也不抬地问:“客官,撞见什么了?”
“鬼!一个没有脸的鬼!”
崔明远上气不接下气,“就在那边的槐树下!”
老者慢悠悠地盛了一碗馄饨:“客官先吃碗馄饨压压惊。这老鸦坡啊,常有怪事。”
崔明远接过碗,热汤的香气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他正要喝汤,却见老者缓缓抬起了头……
那张脸上,同样没有五官。
“是不是这样的脸啊?”
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
崔明远手中的碗“啪”地掉在地上,热汤溅了一身。
他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老者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拉长、变形...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崔明远最后的意识。
是听到西面八方传来的、像是笑声又像是哭声的诡异声响...
崔明远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草地上。
天色己经亮了,但却是那种阴沉的、灰蒙蒙的亮。
西周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过数丈。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