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轰——!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点燃了皇帝南宫昱心中那桶名为“皇家颜面”和“后继无人堪忧”的烈性火药!但他不能首接点破心声内容!
“嗯?”
南宫昱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东方毓宁,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童言无忌”的无奈和审视,
“宁儿丫头,你在嘀咕什么?谁眼睛瞎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东方毓宁)从阮玉恬身上转移开。
东方毓宁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嘟囔被听见了,小脸微红,赶紧坐首身体,露出一个无辜又讨好的笑容:
“啊?没……没什么呀姐夫!我就是……就是看那边的宫灯真好看!雕花真精致!”
她胡乱一指远处的灯饰,试图蒙混过关。
南宫昱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目光却缓缓移开,落在了脸色惨白、强作镇定的淮阳王南宫砚身上,语调陡然变得冰冷而危险:
“淮阳王。”
南宫砚心头巨震,慌忙离席跪倒:
“臣弟在!”
“朕方才听东方丫头说什么‘眼睛瞎’、‘帮着数钱’,倒是提醒了朕。”
南宫昱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无形的压力,
“朕的御案上,弹劾你结党营私、纵容家奴强占民田、欺压良善的折子,堆得都快比人高了!
朕念在兄弟情分,念在玉茹的情面,念在几个侄儿侄女,一忍再忍!怎么?你是觉得朕老眼昏花,看不见了?
还是觉得朕念及旧情,就能任你无法无天,把朕的子民当草芥,把朕的江山当你的私库?!”
皇帝的怒火,精准地指向了早有实据、可公开处置的罪名——结党营私、侵占民田!这是明面上的导火索,与毒杀案的心声毫无关系!
“皇上息怒!臣弟冤枉!”
南宫砚匍匐在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定是……定是有人构陷臣弟!求皇上明察!”
他不敢辩解侵占民田是否属实,只能喊冤。
“冤枉?”
南宫昱冷笑一声,猛地一拍龙案,
“啪!”
震得杯盘叮当乱跳。
“人证物证俱在!你当朕是聋子瞎子?!户部侍郎李默!”
他厉声点名。
一位官员立刻出列跪倒:
“臣在!”
“朕让你查的淮阳郡三县民田侵占案,结果如何?当着列祖列宗和诸位宗亲的面,给朕如实道来!”
“遵旨!”
李侍郎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地开始汇报:
“经臣奉旨暗查,淮阳郡下辖清平、安远、永和三县,自三年前起,陆续有良田被强占,总数逾千顷!
涉及农户三百余户,其中七户因反抗或失地后生活无着,家破人亡!经查证,所有被占田地,最终皆以远低于市价之资,辗转落入淮阳王府名下庄子或与王府管事有勾连的豪绅手中!
此为田契抄录、苦主血状、以及王府庄头、豪绅管家画押之供词!”
李侍郎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文书,高举过头。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南宫砚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知道,皇帝这是借题发挥,但偏偏这题是实打实的死穴!
阮玉恬也吓得魂飞魄散,跟着丈夫跪倒,浑身抖如筛糠,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她知道,丈夫完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南宫烨几乎是同时倾身,宽厚温热的手掌瞬间覆上东方毓宁的眼睛,将她那张写满“原来如此”、“姐夫好厉害”和“还想看后续”的小脸牢牢挡住。
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宁儿乖,场面不好看,脏了眼睛,别学坏了。”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侧挡,将她护在自己与案几形成的安全角落。
东方毓宁眼前一黑,不满地“唔”了一声,小手立刻扒拉上南宫烨覆在她眼上的大手,纤细的手指用力掰着他的指缝,试图扒开一条缝隙,一边掰还一边小声嘟囔抱怨:
“哎呀,阿烨哥哥(被某人威逼利诱的)你干嘛!正精彩呢!姐夫发威了!快让我看看!王爷脸都绿了没?王妃是不是吓尿了?快让我看看嘛!”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这场雷霆风暴的真正引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