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震怒、或难以置信,又或是极力掩饰的慌乱,如同无形的探针,瞬间聚焦在淮阳王南宫砚和王妃阮玉恬身上。
南宫砚握着金杯的手指关节瞬间泛白,那力道几乎要将薄薄的杯壁捏碎。
阮玉恬脸上精心描画的雍容笑容如同劣质的墙皮,寸寸龟裂剥落,露出底下青白交错的底色,一双眼珠因极度的惊骇而微微凸出,死死盯着前方虚空,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
皇帝南宫昱端坐龙椅之上,面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神情,唯有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一下。
皇后东方栖梧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只是品味香茗,但低垂的眼睫下,眸光锐利如刀。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骤然停顿,浑浊的老眼深处掠过刀锋般的寒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捻动。南宫烨端起酒杯,状似随意地把玩,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瞬间的失态尽收眼底。
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唯有东方毓宁浑然不觉。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托着腮,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发现了绝世宝藏的小兽。
【哇哦!小姨子和姐夫的家庭伦理剧?快,接着说!怎么害的?】
她的心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好奇,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能听见之人的耳朵里,尤其是阮玉恬。
系统118的电子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宿主英明!俗套,但狗血!阮玉恬待字闺中时就与姐夫淮阳王勾搭成奸,珠胎暗结!为了遮掩丑事,一碗虎狼药下去,结果……玩脱了!
从此再不能生育!淮阳王什么货色?玩归玩,岂会娶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做正妃?转头就风风光光娶了她温婉贤淑的亲姐姐阮玉茹进门!】
阮玉恬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华丽的宫装下摆簌簌作响。她想尖叫,想扑上去撕烂那个看不见的“声音”来源,喉咙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极轻微的、压抑的抽气声。
南宫砚猛地闭上眼,额角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然后呢?然后呢?】
东方毓宁的心声催促着,带着一种对猎奇故事迫不及待的渴求。
【阮玉茹进门,连生两子一女,王府后继有人。可阮玉恬怎能甘心?她恨!恨姐姐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王妃之位,恨姐姐能生儿育女!
于是,她打着关心姐姐产后体虚的幌子,日日亲手送去滋补汤药!好一碗穿肠毒药!
慢性毒药入体,阮玉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日渐枯槁,最终……香消玉殒!】
系统118的语调抑扬顿挫,如同在讲述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文。
【嘶——】
东方毓宁倒抽一口冷气,
【亲妹妹啊!毒蛇都没这么毒!那淮阳王呢?他就看着?】
【他?他心里门儿清!】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鄙夷,
【可男人的劣根性,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姐姐缠绵病榻,他就在王府书房、花园假山后……和这毒妇小姨子滚作一处!
恶心!更恶心的是,阮玉茹留下的三个孩子,世子南宫霖、南宫霈,郡主南宫琴,竟被这毒妇蒙蔽,真把她当成了慈母孝女,一口一个‘母妃’叫得亲热!认贼作母!惨啊!】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整个大殿。皇后东方栖梧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一下。
长公主昭阳(南宫玥)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火焰,她休掉的驸马也曾想害她性命!
太子南宫承乾微微蹙眉,看向淮阳王世子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而皇帝南宫昱,眼底最深处那点寒星般的冷光,越来越亮,越来越锐利,如同淬了剧毒的针尖,首首刺向面无人色的淮阳王夫妇。&秒=章D节)小?¨)说×>网¢ 3~-更@++新×最.t全÷??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啧……”
一声清晰的、带着无尽鄙夷和叹息的轻啧,毫无预兆地从东方毓宁那嫣红的唇瓣间溜了出来。在死寂的大殿里,这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
她撑着软椅扶手,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双漂亮得惊人的杏眼里,此刻盈满了赤裸裸的、看蠢货般的怜悯和嘲讽,目光扫过在场几位年轻的皇子公主,尤其是淮阳王家的孩子,最终落回南宫砚和阮玉恬身上,清脆的嗓音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地感慨:
“唉,有些人啊,真是一个眼睛比一个瞎,哎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