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皱眉说:“你们撞上庙里的东西了。那庙早年是个水坑,淹死过人,后来盖了庙压邪,可没压住。那黑水是怨气变的,拖牛是想找替身。”
我一听,腿都软了,问:“咋办?”他说:“别再上山,拿香灰撒家门口,再弄点雄鸡血洒在村口,压压邪气。”我接了香灰,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毛毛的。
那天晚上,我按张瞎子说的,杀了只鸡,把血洒在村口,又拿香灰撒了一圈家门口。可半夜,我听见院子里有水声,哗哗的,像有人泼水。我爬起来,手电一照,院子里全是黑水,冒着泡,往屋里淌。我喊:“谁啊?”没人应,那水却停了,像被啥吸回去。
接连几天,村里丢了三只鸡,黑水的事儿也传开了。村里人吓得不敢出门,找我跟二叔问咋回事。我寻思着,不能老这么耗着,得去庙里弄清楚。我又去找张瞎子,他说:“那东西要的是命,光压不住,得毁了它的根儿。”
我问啥根儿,他说:“庙后有个水坑,早年淹死过个女人,她怨气重,化成黑水闹事儿。你得把水坑填了,再烧点纸钱送她走。”我硬着头皮答应,找了几个壮汉,带了锄头和香,上了山。
白天到了庙后,果然有个水坑,黑乎乎的,冒着泡,腥味儿呛人。我们拿锄头挖土往里填,挖到一半,水坑里冒出个影子,高高的,冲我们低吼。我吓得锄头都掉了,张瞎子喊:“别怕,烧香!”我点了三炷香插地上,那影子晃了晃,像被烟熏散了。
我们填了一下午,水坑终于平了,又烧了一堆纸钱,嘴里念叨:“大姐,你走吧,别闹了。”烟雾飘起来,我眯着眼看,烟里有个影子,冲我们点点头就不见了。
那晚,村里安静了。我以为事儿完了,可半夜又听见低吼,像牛叫,从山上传下来。我爬起来,手电照窗外,啥也没瞧见,可那声音绕着村子转。我拿香灰撒了一圈,吼声才停了。
第二天,张瞎子说:“它试了最后一回,见你不怕,就走了。”我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毛毛的。从那以后,黑风岭没再闹过,村里也没丢牲口。可每次路过山顶,我总觉得后脖颈子发凉,像有人盯着。
破庙的事儿过去后,村里人渐渐忘了那水坑。我有回晚上拿手电照山顶,庙门口好像有水光一闪,我没敢细看,赶紧回了家。
“娃儿,这事儿你信不信?”我讲到这儿,敲了敲柴火棍,眯着眼看你。屋外的风还在吹,老枫树叶子哗哗响,像在附和我。你缩在炕上,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笑了:“信不信都好,别晚上往山上跑啊,不然撞上啥,我可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