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婆求助。王婆是个神婆，七十多岁，据说能通鬼神。她听完，脸色一沉，说：“那是秀英的魂，她怨气重，死得不甘。你娘走了，她来找你了。今晚是第三天，鬼门大开，你得去她坟上烧纸，把她送走。”陈亮问：“坟在哪？”王婆指着村后的荒地说：“就在那片林子里，埋得浅，你找找看。”

当晚，陈亮带了香和纸钱，去了村后荒地。林子里黑得像墨，他凭着感觉找到一块低洼地，地上有个小土包，没碑。他点了香，烧了纸钱，嘴里念：“秀英婶子，我娘错了，我替她赔罪，你走吧。”纸钱烧到一半，风吹过，敲门声又响了，“咚，咚，咚”，从土包里传出来。他抬头一看，一个女人站在土包旁，长发遮脸，穿着一身破衣裳，手指敲着空气，像敲门。

陈亮吓得后退，女人慢慢走近，低声说：“还我命来。”声音沙哑，像哭又像笑。他喊：“我没害你，你找我干啥？”女人停下，抬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窝空洞，嘴角淌血。她看了他一眼，身子一晃，化成一团黑雾散了。敲声停了，林子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第三天是下葬的日子，母亲的棺材抬到山坡上埋了。陈亮收拾东西回了城，从此再没回柳树村。可有时候半夜醒来，他还是能听见那“咚，咚，咚”的敲门声，像从梦里传来的。他不敢细想，只当是风声，可心里总有个疙瘩，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