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是个三十出头的城里人,2025年秋天,他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母亲病重,让他赶紧回去看看。陈亮的老家在偏远的柳树村,村子坐落在一片山坳里,西周是茂密的松林和荒地,小时候他随父亲搬到城里,此后很少回去,对村子的记忆只剩泥泞的小路和母亲烧柴火的味道。母亲这些年一首独守老屋,靠种地为生,他心里愧疚,挂了电话就收拾行李,买了票赶回去。
到村里己是深夜,山路颠簸,大巴把他扔在村口就走了。秋风吹得树叶沙沙响,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村口有棵老柳树,枝条垂下来,像个巨大的黑影挡住月光。陈亮拖着行李箱,借着手电筒的光往村里走,路上静得吓人,连狗吠声都没有。他家在村西头,是栋老土房,墙皮剥落,屋檐下挂着蜘蛛网。推开门,母亲躺在炕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见他回来,母亲睁开眼,嘴唇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叹息,就没了动静。
陈亮愣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流。村里风俗,人死后要停灵三天,他连夜请来邻居帮忙操办丧事。灵堂设在正屋,点了一盏油灯,母亲的黑白遗像挂在墙上,眼神空洞地看着他。那一夜,他守在灵前,耳边是风声和远处山上的鸟叫,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第一晚守灵,陈亮坐在炕边,盯着油灯发呆。夜深了,村子安静得像没了活人,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呜咽。他迷迷糊糊打了盹,半夜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咚,咚,咚。”声音很轻,像指尖敲在木头上,节奏慢得像在数着什么。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去看,门闩好好的,门外黑漆漆的,啥也没有。他嘀咕了一句“风吹的吧”,刚要关门,敲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晰,就在门板上。
“谁啊?”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夜里传出去,回荡了几下,没人应。他壮着胆子推开门,手电光扫了一圈,院子里只有老柳树的影子晃荡,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像在低语。他关上门,回了灵堂,可刚坐下,敲声又来了,这次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咚,咚,咚”,一下接一下,像在催他出去。他头皮发麻,拿起手电照向窗外,玻璃上映出一个模糊的黑影,低着头,像在看他。
陈亮吓得手一抖,手电掉在地上,光柱乱晃,黑影却不见了。他捡起手电再照,窗外还是空的。他喘着粗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累,出现幻觉了。可那敲声没停,像嘲笑他似的,忽而在门上,忽而在窗上,忽而在屋顶上响。他熬到天亮,敲声才停,可一夜没睡,眼睛布满血丝。
第二天,陈亮顶着黑眼圈去找邻居张大爷问情况。张大爷六十多岁,是村里的话匣子,听完他说的事,皱眉道:“亮子,你家那屋不干净。你娘活着时老说晚上有人敲门,可没人信。她走之前还念叨,说‘它又来了’,你昨晚听见的,八成是那东西。”陈亮一愣:“啥东西?”
张大爷点起旱烟,抽了几口,说:“你小时候没听过?村西头以前有个老寡妇,叫秀英,五十年前死了,死得蹊跷。她男人早没了,她独住你家那屋,后来村里人发现她吊在房梁上,脖子上套着麻绳,门窗却锁得好好的,像自己把自己弄死的。她死后,那屋就常有人听见敲门声,说是她魂没走,回来找人。”陈亮听完心里发毛:“那跟我娘啥关系?”
张大爷叹气:“你娘年轻时跟秀英吵过架,说她偷了自家粮食,后来秀英就死了。你娘老觉得是自己逼死了她,死前还去她坟上烧过纸。”陈亮皱眉,他妈从没提过这事。他决定晚上再守一夜,看看那敲门声到底是啥。
第二晚,陈亮带了把柴刀,坐在灵堂里,手里攥着手电。半夜,敲门声又响了,“咚,咚,咚”,节奏还是那么慢,像在试探他。他没动,盯着门,敲声停了一会儿,又从窗外传来。他猛地推开窗,手电光照出去,院子里多出一个黑影,瘦瘦高高,穿着一身破衣裳,低着头,手指轻轻敲着窗框。
“你谁啊?”他喊,黑影没应,手指敲得更快了,“咚咚咚”,声音急促,像在生气。他壮着胆子冲出去,黑影却不见了,院子里只有风吹柳树的影子。他正纳闷,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像门被撞开了。他跑回去一看,门好好的,可油灯灭了,灵堂里一股冷风吹过,母亲的遗像歪了,照片里的人像在笑。
陈亮吓得腿软,赶紧点上灯,可火苗刚起来,就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灭。他折腾了半天,灯终于亮了,可背后凉飕飕的,像有人站着。他回头一看,窗外那黑影又出现了,低着头,手指敲着玻璃,“咚,咚,咚”,声音钻进他耳朵,像针扎。他咬牙冲出去,黑影一闪就不见了,可敲声却从屋顶传来,像在房梁上走。
第三天,陈亮找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