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辰还摸不清楚怀王此番的来意,因此回答得滴水不漏,没有流露出对皇帝的不满。!x!i?a/n-y.u′k~s¢w¢.¢c!o~m′
怀王点点头,深表理解:“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石屏……嗯,是远了点。”
“不过陛下圣明,自有考量。相信贤侄历练一番,必有长进,将来定能成为国舅爷的得力臂膀。”
怀王点到即止,没有继续深谈,又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叨扰多时,本王也该告辞了。国舅爷,新年新气象,保重!”
廖辰恭敬地将怀王送出府门。
看着怀王的车驾远去,脸上的恭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和隐隐的兴奋。
怀王今日的来访,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不寻常。
“怀王……似乎是个可以结交的人物?”
廖辰喃喃自语,转身回府时,脚步似乎都轻快了些。
这个冷清憋屈的年,似乎因为这位“意外”来客,透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
年关一过,国子监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拧紧了发条。
春去秋来,时间“嗖”地一声就蹿到了七月末。
乡试这头庞然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蹲在日历的尽头,对监生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整个国子监,活脱脱成了一个大型“知识填鸭场”兼“考前焦虑症候群”展示厅。?z¨x?s^w\8_./c_o.m-
国子监的藏书楼里,整日人满为患,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
翻书声、叹息声、毛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是整日的主旋律。
偶尔传来一声压抑的哀嚎。
更别提各大斋舍,灯火彻夜长明是常态。
走过穿过斋舍的走廊,甚至能闻到走廊里飘荡着提神醒脑的草药味和墨汁的臭味。
众监生梦话内容在此时此刻也通通高度统一起来。
“破题……承题……起讲……”
“子曰……诗云……”
“这题不对!重写!”
馔堂里,打饭队伍里,人人手里都攥着小抄或笔记,边排队边念念有词。
吃饭如同打仗,速度极快,眼神放空,显然心思还在经义策论里。
何明风自然也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了。
因为考中了举人便有了做官资格,乡试可说是科举路上最重要也最艰巨的一关。
像是吴敬梓、蒲松龄等人,都是从年轻考到暮年,最后还是止步在乡试之前。
实在考不上了,一个去写《儒林外史》,另一个去写《聊斋志异》了。
明清的小说家其实就是很多落榜的秀才写的。¨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
但是何明风可不想在大盛朝写小说。
何明风制定了一套自己的乡试攻略计划。
葛夫子给他的复习资料分门别类放好。
红黑笔记标注清晰,书本都被何明风翻得起了毛边。
更重要的是何明风每日作息雷打不动。
卯时起,晨练,早读,精研经义,下午练时文策论,晚上温故知新,亥时准点睡觉。
何明风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
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厉害了,几乎看过什么东西都能过目不忘。
至于八股文,他下笔写八股越写越流畅。
只要破题没有问题,他大都能写出一篇不错的八股文。
这放在之前是他根本不敢想的。
这或许……是他穿越而来老天给的金手指越来越好用了?
何明风心中暗自猜测。
至于国子监的其他备考组的人。
都是一副快要疯魔了的状态。
像是冯子敬,眼袋己经堪比国宝了。
整个人仿佛己经和书本融合为一体,连睡觉说梦话都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高焕表面上一片风轻云淡,实际上每天夜里都点着蜡烛看书看到深夜。
至于打酱油组,也是难受的很。
虽然司徒衍己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念书了,但是无奈之前摸鱼落下了好多功课。
此时也只能捏着鼻子学习,打算先去下场试试。
至于赵秉坤,则是一边心动,一边犹豫。
他原本是想积分够了做个小吏,再使使劲儿把自己想办法调回老家。
可是看着自己的同窗们这么努力,赵秉坤又开始左右摇摆。
要不……自己也下场试试去?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