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着。+小*税/宅/ _耕.辛`醉′全*
后视镜里,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导航早在半小时前就失去了信号,手机屏幕定格在“青石村:2.5公里”的提示上,再未更新。
“见鬼……”刘洋用力拍了下方向盘。
他本不该回来的。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背着行囊头也不回地逃离这个山村时,就发誓要永远切断和这里的联系。
可十天前,那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突然打进了他的手机里......
“洋伢子,你爹要走了,井水快干了。”
越野车猛地碾过一道土坎,远处突然出现一棵歪脖子老槐树。
树干上密密麻麻系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蛇一般扭动。刘洋的呼吸骤然收紧。
是“锁魂幡”。
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只有横死之人太多时,才会在槐树上挂满红布“镇怨”。
车灯扫过树下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用朱砂写着“青石村”三个字,但“石”字己经裂开,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劈成了两半。
村子静得出奇。
没有炊烟,没有犬吠,连夏夜应有的虫鸣都消失了。
土路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不少门楣上贴着残破的黄色符纸,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刘洋把车停在自家老宅前。
院墙塌了半边,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堂屋。
他摸出手电筒,光束照到门框上时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墈^书^屋-晓′税-徃/ ¨追_嶵`歆\蟑`截′
门槛上摆着三碗白米饭,每碗正中插着三炷香,己经燃到根部。
“敬鬼饭……”刘洋喉咙发紧。这是给“过路的东西”吃的。
“吱呀——”
堂屋的门突然自己开了。
手电筒的光柱里,一张泛黄的遗照端正摆在供桌上。
照片里的父亲刘大山穿着老式中山装,嘴角僵硬地上扬,可那双眼睛——
瞳孔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洋伢子。”
一个沙哑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
刘洋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手电筒照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是村里的“守村人”——赵瘸子。
这个年轻时被雷劈瘸了腿的老人,此刻正举着一盏白纸灯笼。
灯笼上歪歪扭扭写着个“奠”字,烛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长成某种多足怪物的形状。
“你爹等你十年啦。”赵瘸子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他在井底下……天天挠棺材板呢。”
远处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入了井中。
手电筒的光灯刺破黑暗,照出井台边一滩反光的液体。
刘洋蹲下用手指蘸了蘸,黏稠的触感带着铁锈味——是血。-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
“你爹的血。”赵瘸子的灯笼在五步外摇晃,“中元节子时,井水变血水,这是老规矩。”
刘洋猛地拽住老人干瘦的手腕:“我爹怎么死的?”
灯笼里的蜡烛突然爆了个灯花。赵瘸子浑浊的眼珠转向水井:“自己看。”
井沿上密密麻麻刻着歪扭的符号,刘洋认出来是《鲁班书》里的镇煞咒。
当他探头望向井底时,手电筒的光柱像被什么吞噬了,只照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爹?”他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
井水突然翻涌起来,浮上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件熟悉的藏蓝色中山装——是父亲下葬时穿的衣服!布料鼓胀着,仿佛里面有什么正在蠕动。
“哗啦!”
一只泡得发白的手破水而出,五指张开像要抓住什么。
刘洋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井台边的柳树。
树干上七道刀痕组成北斗七星——这是“锁尸桩”。
“你爹不肯走啊。”赵瘸子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头七那晚井里传来敲打声,全村人都听见了。”
刘洋突然注意到井台西周的泥土有拖拽痕迹,延伸向老宅后院。
他顺着痕迹拨开荒草,手电筒照出地上一串奇怪的印记——不是脚印,而是某种带蹼的爪痕,每个足有脸盆大。
“那是...”
“嘘!”赵瘸子突然捂住他的嘴。远处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人在用钝器砸门。
声音来自村西头。刘洋摸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