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白小荷倒退着靠近红木箱。
祁三爷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左手小指完全变成了暗红色,仔细看竟是无数红丝线缠成的。
“贴......”祁三爷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眼珠子乱转。
白小荷这才发现他的瞳孔里映着个小人影,正是那个失踪的丫鬟偶。
箱子里突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
白小荷趁机扑过去,把黄纸拍在箱盖上。
纸刚贴上就“嗤嗤”冒起青烟,箱子里顿时传出尖利的叫声。
整件嫁衣像活物一样扭动起来,袖子“啪”地缠住白小荷的手腕。
祁三爷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嚎叫,扑过来撕扯嫁衣。
布料撕裂的瞬间,无数暗红丝线从裂缝里喷出来,像蜘蛛网一样裹住他的身体。
白小荷惊恐地看见,那些红丝正顺着祁三爷的耳朵、鼻子、嘴巴往里钻。
“小荷......走......”祁三爷的脸皮底下鼓起无数小包,像有虫子在爬。
他突然扯开嫁衣前襟,露出爬满红纹的胸口:“烧......烧了......”
白小荷跌跌撞撞跑下楼,迎面撞上举着煤油灯的沈墨。
“快走!”她拽着记者往外冲。
刚到院中,二楼传来“轰”的巨响,整扇窗户炸成碎片。
火光中,一个穿嫁衣的人影站在窗边,双手做着掐脖子的动作。
五更鼓响时,巡警撞开了古董店大门。
他们在里间发现了祁三爷的尸体,男人跪着蜷缩在墙角,身上紧紧裹着那件泥金嫁衣。
最吓人的是,嫁衣缩小到完全贴合他的身体,而原本放在红木箱里的偶人不见了。
验尸的德国医生撩开嫁衣下摆时,在场所有人都倒吸冷气。
尸体右脚底用朱砂写着“庚申年腊月廿三亥时”,字迹和娃娃脚底的一模一样。
更怪的是,祁三爷右手小指齐根断了,断口整齐得像被刀切过,却找不到那截断指。
白小荷在整理遗物时,从祁三爷贴身口袋里摸出张当票。
上面写着当品是“总角瓷偶一件”,当期正好是清明日,而赎当的期限写着“头七”。
“沈先生,”白小荷突然发现记者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沈墨慢慢抬起右手,小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圈淡淡的红痕。
他声音发抖:“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丫鬟偶站在你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