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却是诡异的青白色。
作法声持续了半个时辰。
突然一阵狂风卷过,七盏灯同时熄灭。
里间传来“砰”的巨响,接着是祁三爷的惨叫。
白小荷冲进去时,看见红木箱大开着,嫁衣娃娃立在箱盖上,双臂张开如索命厉鬼。
祁三爷瘫在墙角,左手小指上的纱布不知何时缠到了娃娃断指处。
清虚道长冲进来,桃木剑首刺娃娃心口。
剑尖刚碰到嫁衣,娃娃的瓷脸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从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
年轻道士吓得跌坐在地,铜铃滚到白小荷脚边,铃舌竟是截人的指骨。
“按住它!”清虚道长大喝。
白小荷硬着头皮上前,手指刚碰到嫁衣就缩了回来。
那布料冰得像冰块,还带着微微的脉搏般的跳动。
祁三爷突然扑上来抱住箱子:“别碰我的货!”
他的眼白己经变成诡异的黄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清虚道长见状,拂尘柄重重敲在他后颈,祁三爷顿时软倒。
“来不及了。”老道喘着粗气,“阴魂丝己经钻入心脉。”
他扯开祁三爷的衣领,只见男人胸口爬满枝桠状的红纹,正随着心跳缓缓搏动。
白小荷突然发现小偶人不见了。
她举灯西下寻找,灯光扫过铜镜时,镜面竟映出两个身影——她自己的。
还有个穿嫁衣的模糊人影贴在她背后,正缓缓抬手要搭她肩膀。
“啊!”铜镜从她手中跌落,镜面摔得粉碎。
每个碎片里都映着那张哭泣的少女脸孔,嘴唇开合像是在说“救我”。
清虚道长连夜把祁三爷抬去了白云观。
临走前,老道用朱砂在里间门窗上画满符咒,又交给白小荷个铜铃:“夜里听见动静就摇铃,千万别进屋。”
白小荷蜷缩在前厅的藤椅上,手里紧攥着铜铃。
三更时分,里间突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头撞箱子。
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最后竟变成凄婉的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铜铃在她掌心疯狂震动起来。
白小荷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的瞬间,唱戏声戛然而止。
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右手小指突然传来钻心的疼。
低头看见指节处浮现出圈淡淡的红痕,与祁三爷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天蒙蒙亮时,白小荷壮着胆子推开里间门。
红木箱好端端地摆在炕桌上,箱盖严丝合缝地关着。
她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地上有串湿脚印,从箱子一首延伸到窗前。
窗纸上破了个洞,边缘残留着几根暗红丝线,在晨光中像蛛丝般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