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动的一瞬,他看见女尸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白\马_书-院_ !首+发*
“秋蓉......真是你吗?”
他不敢碰她的脸,只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的海藻。
那些墨绿色的藻类像活物般蠕动,剥落后竟在香案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组成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深海鱼类的鳞片排列。
梳妆盒就放在女尸胸前,红漆描金的盒面被海水泡得发胀,锁扣处结着一层薄薄的盐霜。
沈阿大用渔刀撬开盒盖时,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封存多年的海底墓穴。
盒子里积着半寸深的浊水,水面上浮着一支珊瑚簪——正是他当年送给林秋蓉的聘礼。
簪子下方压着一张泛黄的庚帖,婚书上的字迹被水浸得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他和林秋蓉的名字。
沈阿大的手指刚触到庚帖,祠堂里的蜡烛突然齐齐熄灭。
黑暗中,他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不是来自梳妆盒,而是从西面八方涌来——屋顶、墙角、甚至祖宗牌位的缝隙里,都在渗出咸腥的海水。
“谁?!”
他猛地转身,火柴的光亮照向祠堂角落。
水光反射中,一个穿嫁衣的身影静静立在阴影里。
不是香案上的女尸。
那身影更模糊,像是被水泡胀的虚影,湿漉漉的嫁衣下摆滴着水,在砖地上积成一滩。¢n′e-w!t¢i^a′n.x_i!.!o·r-g·
她的脸隐在黑暗里,只有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指向沈阿大手中的庚帖。
火柴熄灭了。
沈阿大浑身发抖,在黑暗中胡乱摸到油灯点燃。
火光再亮起时,角落的身影己经消失,只有地上一滩水迹证明那不是幻觉。
他颤抖着翻开庚帖背面。
原本空白的纸面上,此刻浮现出几行暗褐色的字迹,像是被海水泡过的血书写成:
“沈郎亲启:血债血偿,一个都逃不掉......”
字迹皱皱巴巴,像是曾被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但沈阿大认得——这是林秋蓉的笔迹。
更可怕的是,那些字迹正在缓慢变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纸面下蠕动。
沈阿大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行字扭曲、重组,最终变成一个新的名字:
“三年前,黄阿西。”
沈阿大如遭雷击。
黄阿西是当年参与沉海的渔霸之一,三年前就己经死了——死于一场离奇的“溺水”,尸体被发现时,耳孔里塞满了珍珠......
祠堂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沈阿大!你捞了什么东西回来?!”
村长的怒吼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逼近。
沈阿大慌忙合上庚帖,却听见“咔嚓”一声轻响——香案上的女尸,脖子突然扭转向门口,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第`一\墈`书^惘\ _已¢发?布~蕞¨欣,漳*洁.
她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诡异的微笑。
沈阿大猛地合上梳妆盒,可己经晚了。
祠堂的木门被“砰”地撞开,村长带着十几个渔民闯了进来,手里举着火把和鱼叉。
火光一照进祠堂,所有人的脸色瞬间煞白——香案上的女尸正睁着眼睛,嘴角挂着那抹诡异的笑,而她的手指不知何时己经攥住了沈阿大的衣角。
“鬼、有鬼啊!”有人尖叫着后退。
村长黄老七是当年主谋之一,此刻脸色铁青,握鱼叉的手却稳得可怕。
他大步上前,一叉子戳向女尸的胸口,厉声道:“沈阿大!你从哪儿捞来的这邪物?!”
鱼叉刺入女尸的皮肉,却没有血流出来。
反而,叉尖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扎进了某种胶质物里。
女尸的皮肤下突然鼓起一串细小的凸起,沿着鱼叉杆迅速爬向黄老七的手——那竟是一群透明的小章鱼,每只腕足上都套着一枚金戒指!
“海罗汉的聘礼!”有人惊恐大喊。
黄老七猛地甩开鱼叉,可己经晚了。
一只小章鱼“嗖”地缠上他的手腕,尖利的吸盘刺入皮肤,贪婪地吮吸起来。
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下凸起的血管迅速变黑,像被注入了墨汁。
“救我!快砍了它!”黄老七惨叫。
沈阿大抄起渔刀,一刀斩断章鱼。
断掉的腕足落地后仍疯狂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