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门关着,张老三站在门前,背对着她,肩膀微微发抖。
“老三叔?”王秀兰轻声叫道。
张老三慢慢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惨白如纸。
“秀兰...”他的声音在颤抖,“是...是德贵...”
王秀兰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什...什么?”
“门外是德贵。”张老三的眼睛瞪得老大,“我认得他的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王秀兰浑身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那是德贵的声音吗?她不敢确定,但那声调确实有些熟悉。
“叔...叔叔...”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啊...”
张老三的嘴唇哆嗦着:“德贵?真是你?”
“您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门外的声音带着哭腔。′精~武_暁?税-惘? -唔¨错+内′容!
王秀兰再也忍不住了,她冲上前去:“德贵!是你吗?”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秀兰...是我...我有事相求...”
张老三拦住想要开门的王秀兰,对着门外说:“德贵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听着呢。”
“我的东西...”门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的衣服...做酒的工具...还有我平时用的那些...请把它们...都埋在我坟里...不然我走不了啊...”
王秀兰的眼泪夺眶而出。
德贵生前最爱他的酿酒工具,那些木勺、酒曲、量具都是他亲手做的。
“好,好,我们明天就去办。”张老三连忙答应,“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谢谢叔叔...”门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王秀兰扑到门前:“德贵!德贵!你别走!”她疯狂地拉开门闩,推开木门——
门外空无一人,王秀兰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张老三扶着她,也是老泪纵横。
听到动静的亲戚们都醒了,围过来询问情况。
张老三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众人面面相觑,既惊且惧。
“这是德贵心有牵挂啊。”
德贵的堂兄张大山说,“按他说的办吧,把东西都埋了,让他安心上路。”
第二天一早,王秀兰含着泪收拾德贵的遗物。
衣服、烟袋、酒壶,还有那些酿酒工具,一件不落。
张老三带着几个年轻后生,把这些东西都带到了坟地,在德贵的坟旁挖了个坑,郑重地埋了下去。
“德贵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你安心去吧。”
张老三洒下一杯酒,“家里的事不用惦记,我们会照顾好秀兰和小虎的。”
回来的路上,天空突然阴了下来,远处传来闷雷声。
张老三抬头看了看天,心里莫名地发慌。
这只是个开始。
头七那天,酒坊里挤满了来祭奠的亲友。
王秀兰强打精神,招呼着大家。
按规矩,头七要办“回煞”仪式,据说亡魂会在这一天回家看看。
法事做到一半,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水打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小石子从天而降。
王秀兰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中模糊的远山,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客人们都走了,王秀兰累得几乎站不稳。
张老三和几个亲戚留下来帮忙收拾,德贵的岳父王老汉也住下了。
“秀兰,你去睡吧,这儿有我们呢。”
王老汉心疼地看着女儿。
王秀兰点点头,拉着小虎进了屋。
她实在太累了,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惊醒。
“咚、咚、咚。”
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王秀兰一下子清醒了,她推醒身边的小虎:“快去叫外公和老三爷爷!”
小虎揉着眼睛跑出去,不一会儿,张老三和王老汉都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被吵醒的亲戚。
“又来了?”张老三的脸色很难看。
“咚、咚、咚。”
敲门声比上次更加急促。
张老三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门前:“德贵?是你吗?”
“是我...”门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了,“叔叔...我还有事相求...”
“你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