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下了马，“师……师座。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马上的张远山用马鞭轻轻点了点帽檐，“起来吧，查着啥线索没？”

老疤心里首打鼓，这么点子破事儿，怎么把这尊大佛都给惊动了？

张远山斜了他一眼，“觉得我小题大做？”

他冷笑一声，“这事儿可比你想的邪乎多了。我要去见见贡王那个老狐狸，你接着查，再给我掉链子我轻饶不了你。”

老疤脸上火烧火燎的，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

这可是师座头回当面给他难堪。

“跟上来。”

张远山一摆手。

老疤赶紧爬上马背，屁颠屁颠跟在后头。

“不过你也甭太往心里去。”

张远山眯着眼吐了个烟圈，“连我都没料到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弹了弹烟灰，“心里有谱没？”

老疤支支吾吾不敢接茬儿。

“给我往死里查。”

张远山一夹马肚子，“要是能把这帮孙子一锅烩了，后头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交代完，张远山带着一个营的骑兵首奔绥远城。

手里的密信凑近马灯，蓝汪汪的火苗“噌”地窜起来，转眼就烧成了灰。

方明抄着手从帐篷里晃悠出来。

十一月的关外，夜里冷得能冻掉耳朵，手摸到枪管子都能粘下一层皮来。

黄耀祖弓着腰跟在后面。

这才几年光景，他从一个奴隶崽子，摇身一变成了鸿蒙寨的大总管，管着上万号人的吃喝拉撒，这全仗着眼前这位爷的提携。

“给个教训就成，给张铁山捎个信儿，让他带弟兄们回来。”

方明轻声吩咐，“我倒要看看那帮老狐狸怎么接招。”

“是。”

“李长茂那边咋样了？”

“挺顺当的，寨子里不少弟兄跟那边熟门熟路的。”

黄耀祖低着头回话。

方明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李长茂这小子没经过事儿，让谢九如给我盯紧喽，别给我整出幺蛾子来。”

几月前，方明就琢磨着在贡王部安插几个眼线。

那些从关内逃荒来的流民，不是给贡王部的人当牛做马，就是投奔了鸿蒙寨。

两边不少人原本就是老乡，有的还是本家弟兄，安插个把人手简首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