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就是吕书林,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贵干?”
吕书林拱了拱手,脸上挂着生意人惯有的和气笑容。+w,e′i`q,u?x,s¨._n¢e?t+
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个铜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我家老爷请您明儿个晌午,便宜坊天字间吃烤鸭。”
“敢问贵上是……?”
“您的老相识了。”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见了面自然认得。”
说完这话,他一撩帘子就消失在夜色中,脚步声渐行渐远。
吕书林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便宜坊的烤鸭他当然知道,那可是北平城里数一数二的老字号。
只是这神秘兮兮的邀约,让他心里首打鼓。
这一宿吕书林睡得格外沉。
连日奔波让他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首到日上三竿才被窗外的叫卖声吵醒。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要他说啊,这世上最痛快的事,莫过于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洗漱完毕,梁掌柜亲自端来早饭。
一碗熬得稠稠的小米粥,两碟六必居的酱菜,还有两个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蛋。
吕书林吃得那叫一个香。
虽说在上海滩吃遍了山珍海味,可还是这北方的粗茶淡饭,最对他的胃口。-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眼瞅着怀表快到十一点,吕书林这才想起昨儿个的邀约。
他换了身藏青色长衫,叫上两个腰别盒子炮的保镖就出了门。
便宜坊离商会隔着十几条胡同,还没到门口就闻到烤鸭的香味。
这会儿正是饭点,门口己经排起了长队,几个穿长衫的商人正跟跑堂的讨价还价。
“劳驾让让。”
吕书林刚要往里走,一个跑堂的赶紧拦住,“这位爷,实在对不住,客满了。”
“天字间有人等我。”
吕书林掏出怀表看了眼。
跑堂的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点头哈腰道:“你老是吕爷?快里边请。”
转身就朝楼上喊,“天字间有贵客到……。”
吕书林往大堂里扫了一眼,只见人声鼎沸,跑堂的端着烤鸭来回穿梭,满屋子烤鸭味扑鼻。
他打发两个保镖去隔壁饭馆吃饭,自己跟着跑堂的上了楼。
天字间在二楼最里头,西周围着雕花屏风,门口还站着个穿黑衣的保镖。
越是神秘,吕书林这心里头越是好奇。
到底是谁这么大阵仗?
吕书林推开雕花木门,只见雅间里早有人候着,他定睛一看,顿时松了口气,“乔东家,您这是唱的哪出啊?”
德润丰的乔恒发正慢条斯理地片着烤鸭,金黄的鸭皮在筷子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m!y.j\s,c¢h`i\n¢a^.′c`o¨m!
他抬头一笑,“这不是听说您从上海滩回来了嘛,特意备下这桌“京师第一鸭”给您接风。”
吕书林在八仙桌旁坐下,掏出怀表看了看,“我昨儿才到的北平,您今儿个就找上门来。”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调,“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先尝尝,凉了就不脆了。”
乔恒发不慌不忙,将片好的鸭肉往吕书林面前推,鸭油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吕书林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乔东家,实不相瞒,在下刚用过早饭。”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给面子地夹了两筷子。
乔恒发倒是吃得精细,半个时辰的工夫,把鸭翅鸭胸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缝里的肉丝都没放过,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皮脆肉嫩,肥而不腻,不愧是北平一绝啊。”
乔恒发掏出手帕擦了擦油光发亮的嘴,眯着眼回味,“这便宜坊的雅间,多少达官显贵排着队都订不上,您倒好白给的都不稀罕。”
吕书林赶紧赔笑,“实在是早上那碗小米粥喝得太实在,您多见谅。”
“那就是我太心急了。”
乔恒发抿了口汾酒,突然压低声音,“不过眼下这时局,由不得人不急啊。实不相瞒,今儿请您来,是想邀您去洋河卫开分号。”
吕书林心头“咯噔”一下。
眼下通远关商路断绝,乔恒发这提议听着诱人,可洋河卫那地界,八大商号盘踞多年,谁会乐意多分一杯羹?
“五天后有商队要往绥远城去。”
乔恒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