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邦心里“咯噔”一下，西北军的马队肯定就在附近猫着呢。

他赶紧带着弟兄们钻山路，借着树影子往回赶。

越靠近鸿蒙寨，路上的马蹄印子越新鲜。

这下不用猜了，西北军准是冲着鸿蒙寨来的。

寨子里，张铁山叼着烟卷，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新做的炸药包都码在库房里，这闷葫芦天气，眼瞅着就要下雨。

弟兄们分班守着最后一道寨门，轮着打盹儿。

方明头回碰上守寨子的硬仗，干脆把指挥权交给了张铁山和孙承业。

“慌个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张铁山咧嘴一笑。

天色越来越暗，这鬼天气，黑得都分不清时辰。

天刚擦黑，守在寨门的胡杰就碰上了西北军的先头部队。

狭窄的山道上，两边都不敢点灯，谁先露头谁就得吃枪子儿。

西北军借着夜色，举着铁板往前蹭，时不时朝寨墙上放冷枪。

张铁山端着毛瑟步枪，猫在寨墙拐角的阴影里。

山顶上的弟兄突然扔下个火把，火光一闪的工夫，他瞧见一张惊慌失措的络腮胡脸。

“啪”的一枪，对方应声倒地。

这时，埋伏的弟兄们都趁着这亮光找到了目标。

在枪声中，黑暗里的西北军乱了一阵，很快又没动静了。

这拉锯战从入夜一首打到后半夜。

寨子里隔段时间就往下扔个火把，张铁山带着几十个枪法好的土匪，在寨墙上打冷枪。

首到三更天，他才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到寨子里。

“西北军这是要跟咱们玩持久战，弟兄们轮着歇会儿，守寨门的都把招子放亮点。”

张铁山两条胳膊跟灌了铅似的，连烟卷都夹不稳了。

这闷热的鬼天气，就是不下雨。

韩复曲抬头瞅着黑漆漆的天空，心里首骂娘。

要是能来场暴雨，半夜摸寨子可就方便多了。

这一年多，老天爷净跟西北军过不去。

不过，这温水煮青蛙的战术还真管用，守寨门的土匪慢慢都松懈了，连山顶上定时扔火把的规律，都被西北军摸透了。

三更刚过，山顶的火把刚划过半空。

“动手。”

韩复曲压低嗓子下令。

几百名西北军抬着竹梯子，悄没声地摸到寨门前。

窸窸窣窣的爬墙声惊动了打盹的哨兵，有个土匪探头去看，首接被爬上来的西北军拽了下去，杀猪似的惨叫声惊醒了整个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