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无风自动,轻轻飘荡。
第二天一早,林永康顶着黑眼圈下楼买早餐。电梯依然不能用,他不得不再次走那条阴暗的楼梯。经过五楼时,他遇到一个牵着小孩的中年妇女。
"新搬来的?"女人警惕地看着他,把小孩往身后拉了拉。
"是的,七楼B室。"林永康礼貌地回答。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抱起孩子快步下楼,仿佛林永康身上带着瘟疫。小孩趴在妈妈肩上,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盯着林永康,突然举起手中的蜡笔画——画上是一个穿红衣服的长发女人站在一间卧室里,女人的脸被涂成了全黑,只有嘴巴大张着,像是在尖叫。
林永康感到一阵恶寒,快步离开了楼梯间。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冰箱里的食物总是莫名其妙地腐烂,即使刚买的新鲜牛奶也会在一夜之间变质;洗手池经常堵塞,每次清理都会掏出一团黑色的长发;最可怕的是那面客厅的圆镜,林永康不止一次用余光看到镜中有个红衣女人的身影闪过,但当他定睛看去时,镜中只有自己苍白的脸。
第五天晚上,林永康终于受不了了。他决定去找管理员问问这栋楼的历史。管理员室在一楼后院的一个小棚屋里,里面住着个七十多岁的驼背老人,大家都叫他"根叔"。
根叔听完林永康的描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七楼B室...我就知道迟早会再出事。"他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劣质香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1983年的事了,"根叔吐着烟圈说,"那时候这栋楼还算新,住的都是中产家庭。七楼B室住着一家西口——丈夫是银行职员,太太在家带孩子,有个八岁的女儿和五岁的儿子。"
林永康感到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后来呢?"
"后来..."根叔的眼神变得恍惚,"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了尖叫声。先是女人的尖叫,然后是孩子的哭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有人报了警,但警察来的时候己经太迟了。"
"发生了什么?"林永康的声音开始发抖。
"太太疯了。"根叔掐灭烟头,"她用菜刀砍死了丈夫和儿子,女儿躲在衣柜里逃过一劫,但精神受了刺激,后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警察破门而入时,那个太太...她就站在客厅中间,穿着红色的睡裙,手里拿着滴血的刀,对着那面圆镜唱歌。"
林永康的胃部一阵绞痛:"她...后来呢?"
"在警局上吊自杀了。"根叔叹了口气,"从那以后,七楼B室就没人能住得长久。有人说半夜会听到女人唱歌,有人说镜子里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二十多年来换了十几个租客,最长的住了三个月,最短的...三天就搬走了。"
林永康想起衣柜里的刻字——"不要照镜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那个活下来的女儿..."他犹豫地问,"后来怎么样了?"
根叔摇摇头:"不知道,听说一首在青山医院。那孩子...可怜啊,亲眼看着母亲杀死父亲和弟弟..."老人突然压低声音,"有人说,有时候半夜会看到一个小女孩在楼梯间游荡,穿着白色的睡裙,找她的妈妈。"
林永康回到七楼时,整层楼安静得可怕。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神经上。钥匙插进锁孔时,他分明听到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推开门,客厅一切如常,只有那面圆镜的角度似乎变了——原本正对沙发的镜子现在微微偏向卧室方向。林永康走近镜子,强迫自己看着镜中的影像。除了自己憔悴的脸,镜中还有...卧室的门。而此刻,那扇门正在缓缓打开。
没有风,窗户都关着,但那扇门就是一点点地打开了。林永康僵在原地,看着镜中映出的卧室内部——衣柜门也开着,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正站在衣柜前,背对着门口。
"谁在那里?"林永康鼓起勇气转身看向真实的卧室门,门确实开着,但里面空无一人。再回头看镜子,红衣身影也不见了。
他冲进卧室,打开所有灯。`d?u!y?u-e!d~u?.·c\o/m′衣柜门大敞着,里面除了他的衣服什么都没有。但当他凑近检查时,发现衣柜底板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抓挠留下的。
林永康决定搬出去。他连夜收拾行李,准备天亮就离开。凌晨西点,他疲惫不堪地倒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却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