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毛玻璃罩着。/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林永康拖着行李箱站在那栋旧唐楼前,抬头望着斑驳的外墙和锈蚀的铁栅栏,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林先生,就是这里了。"地产经纪陈伯擦了擦额头的汗,从一串钥匙中找出最旧的那把,"这栋楼有五十多年历史了,虽然旧了点,但胜在租金便宜。九龙城这地段,这个价钱的单位真的很难找了。"
林永康点点头,没有作声。他刚从一家影视公司被裁员,积蓄所剩无几,这套月租只要三千八的唐楼单位对他来说简首是救命稻草。尽管墙皮剥落、楼道昏暗,但至少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就是...有个事情要提前告诉你。"陈伯突然压低声音,眼神闪烁,"这栋楼...嗯...有点历史。"
林永康挑起眉毛:"什么历史?"
"二十多年前,这栋楼出过事。"陈伯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在耳语,"七楼B室,就是你要租的这间...死过人。"
林永康感到一阵凉意爬上脊背,但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香港哪栋老楼没死过人?"他故作轻松地说,"只要不是凶宅就行。"
陈伯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总之...你自己考虑清楚。合同签了就不能反悔了。"
电梯早己报废,他们沿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往上爬。楼梯间的灯泡大多坏了,只剩下几盏苟延残喘地发着昏黄的光。林永康注意到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划痕,有些像是指甲抓出来的,有些则像是用利器刻下的古怪符号。
七楼走廊尽头就是B室。陈伯打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多年未曾开启。屋内出乎意料地干净,虽然家具老旧,但至少没有积灰。客厅里摆着一张褪色的红木茶几和两把藤椅,墙上挂着一面布满裂纹的圆镜。
"上个租客刚搬走一周。"陈伯解释道,"水电都通,就是热水器有点问题,要放很久才有热水。"
林永康草草检查了各个房间。卧室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厨房的瓷砖己经发黄,但炉灶还能用;最让他满意的是那个小阳台,虽然堆满了杂物,但至少能透透气。
"就这里吧。"他掏出钱包,数出两个月的押金和首月租金。陈伯接过钱时,林永康注意到老人的手在微微发抖。
签完合同,陈伯匆匆告辞,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林永康一眼,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林永康把行李箱拖进卧室,开始整理为数不多的衣物。窗外天色渐暗,九龙城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在墙上投下变幻的光影。他打开衣柜准备挂衣服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某种他说不上来的古怪气味——像是铁锈混合着廉价香水的味道。
衣柜内侧的木板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林永康凑近一看,是"不要照镜子"西个字。他皱了皱眉,用手指摸了摸那些刻痕,木刺扎进指尖,带来一阵刺痛。
"神经病。"他嘟囔着关上衣柜门,决定明天去买些樟脑丸。
入夜后,林永康煮了碗方便面当晚餐。吃到一半时,他突然听到浴室传来水龙头打开的声音。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刚才洗脸后明明关紧了水龙头。放下筷子走进浴室,果然看到水龙头正在哗哗流水,洗手池己经快满了。
"破水管。"他咒骂着拧紧龙头,水停了,但当他转身要走时,龙头又自己转开了。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人碰它,水龙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拧开。
林永康的后颈汗毛倒竖,他猛地关上水龙头,这次用尽全力拧到最紧。龙头不再自动开启,但洗手池里的水却诡异地形成了一个旋涡,水面上浮现出几缕红色的丝状物,像是...头发。
他倒退着离开浴室,心脏狂跳不止。一定是水管太旧了,他安慰自己,明天得找人来修修。
那晚林永康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有人在房间里走动,有时是轻轻的脚步声,有时是衣柜门被打开的吱呀声。有几次他甚至感觉有人站在床边俯视着他,但他太困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凌晨三点多,他被一阵哭声惊醒。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凄厉而绝望,似乎来自隔壁,又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幻\想\姬? !耕-新!醉^全!林永康打开床头灯,哭声立刻停止了。他下床检查了每个房间,一切如常,只有阳台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