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他不是自然死亡。这片坟地……有脏东西在作祟"。
罗大胆想反驳,却想起下葬时听到的叹息声,还有昨晚的敲击声。理智告诉他这些都是巧合的幻听,但心底的恐惧却在不断滋长。
"难不成……老七死不瞑目,回阳间作祟"。罗大胆嘴唇打着哆嗦。刚回头想追问清楚,但发现老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归于寂静。
此时夜己深,罗大胆首勾勾盯着眼前的新坟,生怕一不小心尸体就会破土而出。
浓稠的夜色裹着潮湿的腐土味,新坟堆上的黄土还泛着新鲜的潮气,表面蜿蜒着蚯蚓翻拱的纹路,像无数细小的血管。未干的白幡在风中簌簌乱颤,纸花上凝结的露水此刻化作幽幽水光,随着夜风摇晃,恍若亡者垂泪。坟前歪斜的摆着供品,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又像是被什么人随手打翻在墓碑前。
自己点的蜡烛火苗突然诡异地暴涨,将青灰的墓碑映得忽明忽暗,碑面新刻的碑文和贴在上面的照片在阴影里扭曲变形,某个瞬间竟像极了抽搐的人脸。
夜风掠过坟头,新培的土堆里传来细碎响动,不知是尸虫钻动还是棺木沉降。坟包边缘突然簌簌滚落土块,惊得罗大胆寒毛倒竖。更远处的荒草间,几簇幽蓝磷火飘忽不定,忽远忽近地游弋,似有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夜色死死盯着这座新坟,将生人的呼吸都冻成了冰碴。
罗大胆呼吸急促,越看越惊,突然想起:“农村坟地哪来守墓人,那个老周怕不是……”,
就在此时,一阵古怪的叫声在他背后响起:咕咕,咕咕,咕---咕---。
罗大胆最后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大叫一声,从木头凳子上站起身来,但站起身的一瞬间,他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后仰着摔倒在地。
此时的他肝胆俱裂,脑子一片空白,翻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方冲去。
这次那东西依旧拽了他一把,把整个毛毯都从他身上拽了下来。他不管不顾,屁滚尿流的跑回家,还把左手摔脱臼了。
在那之后,大病了一场,从此整个人都衰了,萎靡不振,再也没有以前的生气。
…… ……
他不知道的是,那咕咕的叫声原来是猫头鹰发出的,就蹲在他背后的那棵大树上,由于紧张过度,在他耳里猫头鹰的叫声是那么凄惨骇人。
而那老周是个走村串巷的挑货郎,这天来到他们村,被打赌的几个小年轻碰到了,于是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
他们给了货郎100块钱,让他去跟罗大胆说那些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趁他不注意用钉子把他系在身上的毛毯钉在地上。由于毛毯很长,罗大胆坐地上的时候,毛毯有很长一段披在地上,货郎把钉子牢牢钉上去他也没发现。当他第二次用尽全力奔跑时,他用来把毛毯系身上的绳子终于断开,他才得以逃脱。
说完张老头合上书,嘴里嘟囔道:“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