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那句“不该碰的……千万别碰”又冷又硬。@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鑫达机械……秦副总……阀门……
脑子里全是这些碎片拼出来的词,嗡嗡响。
张姐的警告是真看见了什么,还是她一贯的谨慎过头?
这厂子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弯弯绕绕?
“小林!”
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胡思乱想里拽出来。
抬头一看,陈师傅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拎着个袋子,胳膊肘那里蹭了一大片灰,工装袖子似乎还勾破了个小口子。
“陈师傅?”我赶紧站起来,心里有点慌,怕他看出我刚才走神的样子。
“没啥大事,”他走进来,把袋子放我桌上,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儿飘出来。
“刚从催化二那边回来,检查管线,不小心蹭了下。厂医给处理过了,说隔天自己换个药就行。”
“我这粗手笨脚的,换纱布不方便,小林你手巧,帮个忙?”
“哦哦,好的陈师傅!”我连忙答应。
这点小事,平时行政部谁碰上了都会搭把手。我拉开抽屉找剪刀和干净的纱布。
他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坐下,卷起右边胳膊的袖子。*k~a¢n^s_h^u^j`u~n·.?c^c\
小臂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渗着一点淡黄色的药渍。我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层层的纱布。
当最后一层纱布揭开,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是蹭破皮那么简单。
在他小臂靠近手肘的地方,赫然烙着一大片疤痕。
疤痕的形状很不规则,跟我见过的任何伤口都不一样。
“嘶……”我下意识地出声,手顿在半空。
陈师傅看我愣住,反而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在他满是油污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很平静。
“吓着啦?老伙计了,十年前烙下的。”
“十年?”我声音有点发飘,指尖碰都不敢碰那疤的边缘。
只敢小心地用镊子夹起沾了消毒水的棉球,轻轻擦拭旁边完好的皮肤。
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在眼皮底下,视觉冲击力太强了,比刚才那警报声还让人心惊肉跳。
“嗯,十年前。”他目光扫过那片伤疤,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在隔壁乙烯厂区。那会儿我也是个愣头青,仗着自己懂点技术,胆子大得很。”
“有一次抢修,一个关键阀门卡死了,按规程得等系统泄压冷却才能动。(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
“可那会儿任务紧啊,上头催得急,我心一横,想着就快那么一点,问题不大。”
他顿了顿,我屏住呼吸,手里的棉球都忘了动。
“结果呢?”我忍不住问。
“结果?”陈师傅哼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涩。
“‘轰’的一声,高温高压的蒸汽带着化学物质就喷出来了。就那一瞬间的事。”他用左手点了点那片疤痕。
“喏,这就是教训。命大,捡回来了,皮肉遭点罪。旁边两个兄弟……没那么走运。”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很低,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办公室里只有空调机单调的运转声,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
我拿着棉球的手有点抖,消毒水的味儿混合着陈师傅身上那股淡淡的油污味儿,钻进鼻腔。
十年前……两个兄弟……那画面我都不敢细想。
“规程……”我喃喃道,脑子里却鬼使神差地闪过口袋里那张写着“阀门”的碎纸片。鑫达的阀门……质量过关吗?
“对,规程!”陈师傅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点,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沉重。
“小林,你记着,咱们这厂子里,哪一条安全规程,哪一道操作步骤,都不是凭空写来好看的!”
他伸出左手,粗糙的食指用力戳着桌上摊开的《安全生产手册》封皮。
“那都是用血写的!是用命换来的!”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我心上。
“图纸要保管好,阀门要严把关,巡检要每一步踩实了!这都是保命的符!你觉得繁琐?你觉得多余?”
“等你真摊上事了,后悔都来不及!到那时候,就不是蹭破点皮这么简单了!”
他指着自己手臂上那片狰狞的伤疤,声音沉得像从地底下传出来。
“看见没?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