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片榛子林地势低洼,这个季节容易起瘴气。他接过母亲递来的干粮袋,顺手把箭杆插进背包侧袋。
"爹,您那把'熊吼子'..."曹大林欲言又止。
曹德海"哼"了一声,烟袋锅在鞋底上磕得啪啪响:"想要就直说!"老人转身钻进帐篷,片刻后拎出个油布包,"省着点用,火药不多了。"
曹大林接过油布包,沉甸甸的。解开一看,除了那把老"熊吼子",还有二十多发用油纸包好的独头弹。子弹明显是手工浇筑的,弹头有些歪,但分量十足。
"谢谢爹。"曹大林熟练地检查枪机,燧石还算完好,击发簧也够力。
黑箭"嗖"地蹿到院子里,脖子上新换的铜钱项圈叮当作响。猎犬的鼻子已经结痂,精神头十足,围着曹大林直摇尾巴。
"黑箭今天不能去。"曹大林揉了揉猎犬的脑袋,从兜里掏出根肉干喂它,"在家保护好娘和小妹。"
小丫头立刻抱住黑箭的脖子:"我照顾它!"
日头刚爬上树梢,屯口就停了三辆军绿色吉普车。王部长站在头车旁,正和魏铁军说着什么。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在车边列队,清一色的五六冲,腰上挂着四枚手榴弹。
"报告!"曹大林走过去,不伦不类地敬了个礼,"向导曹大林准备完毕!"
王部长回了个标准军礼,转向战士们:"这位就是曹大林同志,这次行动的向导兼顾问。+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他在山里比咱们在操场还熟,都给我听指挥!"
战士们齐刷刷看向曹大林,目光中有好奇也有怀疑。这也难怪,曹大林今天穿得实在不像个军人——褪色的蓝布褂子,膝盖打着补丁的劳动布裤子,脚上是双自家纳的千层底布鞋。唯一像样的装备是那把五六式半自动,枪托上还留着火烧的痕迹。
"这位是赵排长。"王部长指着个浓眉大眼的军官,"他带队配合你。"
曹大林和赵排长握了握手。对方掌心粗糙,虎口有茧,是个练家子。他注意到赵排长腰间别着把五四式,枪套磨得发亮,显然经常使用。
"路线图。"曹大林从怀里掏出张手绘地图铺在引擎盖上,"咱们先去鬼见愁,然后往东到老秃顶子,最后..."他指着最远的那个红圈,"大砬子,靠近边境了。"
赵排长皱眉:"七天走得完?"
"走小路,五天足够。"曹大林折起地图,"但得轻装,每人负重不超过三十斤。"
战士们开始整理装备。曹大林检查了每个人的水壶和干粮袋,又让医务兵多带了急救包和蛇药。他自己则往背包里塞了几样特别的东西:一包盐、两卷纱布、半斤晒干的金丝苔,还有赵春桃给的"山神护身符"。
"不带这个?"魏铁军指了指曹大林放在帐篷外的二齿子。
曹大林摇摇头:"这次不进洞,用不上。"他拍了拍腰间的猎刀,"有这个就够了。"
刘二愣子风风火火跑来,腰间别着把新磨的砍刀:"大林,我也去!"
曹大林刚要拒绝,王部长先开口了:"不行!你胳膊伤还没好,留下帮着重建。"他转向曹大林,"对了,赵春桃同志也留下,负责统计损失。"
曹大林松了口气。这趟活凶险未知,他宁愿姑娘待在安全的屯里。
车队出发时,整个草北屯的人都来送行。赵春桃挤在人群最前面,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趁人不备塞给曹大林:"路上吃。"
曹大林摸到油纸包里是几块熏鹿肉,用野蒜腌过的,能保存很久。他冲姑娘点点头,把油纸包塞进贴身的衣兜。
吉普车沿着新修的简易公路行驶了约莫一小时,然后拐上一条伐木道。路面越来越窄,最后干脆消失了。众人下车步行,曹大林打头,赵排长断后。
"注意脚下。"曹大林拨开一丛荆棘,"这地方有蛇,土球子(蝮蛇)最多。"
战士们立刻警觉起来,枪口指向四面八方。曹大林暗自摇头——城里兵就是紧张,这季节蛇刚醒,行动迟缓得很。
正午时分,队伍到达第一个标记点——鬼见愁的铀矿井。洞口已经被军方用水泥封死,上面刷着鲜红的"辐射危险"字样。两个持枪哨兵在警戒线外站岗,看到王部长立刻敬礼。
"检查一下周边。"王部长命令道,"看有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曹大林带着两个战士绕矿井转了一圈。在背阴处的岩缝里,他发现几个新鲜的烟头,过滤嘴上有牙印——和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