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喷涌而出，顺着她的指尖窜上手臂，灼烧的疼从骨髓里往外冒。

她想起三天前用烬火破阵时，脉门里像有蚂蚁在啃；想起昨夜压制诅咒时，吐在帕子上的黑血；可此刻，这些疼都成了背景音，只有烬火在她血管里奔涌，要把她整个人烧成灰烬。

\"烧！\"她低吼一声。

烬火撞上结界的瞬间，幽蓝的光墙碎成星子，接着便是\"轰\"的巨响——粮仓的木梁燃了，稻草堆燃了，连石墙上的符咒都燃了。

火光映得寒鸦岭的天空一片橘红，敌军的喊杀声、救火声混作一团，像被捅了窝的马蜂。

与此同时，楚昭的帅帐里，探马的马蹄声撞碎了夜的寂静。\"王上！

敌营粮仓起火，黑煞教的结界被破了！\"

楚昭正在看新制的兵符，笔杆\"咔\"地断在指缝里。

他抓起案上的玄铁剑，剑穗扫落的烛台在地毯上烧出个洞：\"传魏景明，率轻骑三千，随本王直插敌军后营！

赵敬之，带亲卫守住左右两翼——他们断了粮，必定要反扑！\"

马蹄声如雷滚过荒原时，楚昭望着远处的火光，眼前又闪过前世雪山的画面：白衣女子捧着罗盘，血从指缝滴在石上，说\"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此刻那火光里的身影，与记忆重叠成一片，烫得他心口发疼。

沈烬是被影七背回营地的。

她的裙角还在冒烟，腕间的纱布早被烧得只剩几缕，焦黑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跳动的红光。

楚昭迎上来时，她正盯着自己的指尖发怔——方才扑灭余火时，烬火竟泛着诡异的黑，像被墨染过的血。

\"你总是在替所有人承担。\"楚昭接过影七怀里的人，掌心触到她发烫的额头，声音发颤。

他解下披风裹住她，却见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黑烬沾在他袖口：\"火......越来越难控了。\"

营外的火光还在烧，把沈烬的眼尾泪痣映得像滴血。

她望着天际翻涌的火浪，喃喃重复：\"越来越难控了......\"

帐外，捷报快马的嘶鸣穿透夜色。

楚昭低头替她理了理乱发，目光扫过她指尖那抹异样的黑，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远处，魏景明的号角声已经响起——前线要乘胜追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