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送向远方:"杀——"
这一声喊,惊得雁门关外的积雪簌簌落下,惊得敌营的号角突然走了调。
而在玄甲军的阵列最前端,楚昭的玄铁剑已经出鞘,剑锋上凝着的霜花正在融化,顺着刃脊滴落成血珠般的红。
大战,要开始了。
喊杀声撞碎了雁门关的阴云。
楚昭的玄铁剑挑开第三柄砍来的敌刀,剑锋顺势划开对方咽喉,温热的血溅在他锁子甲上,与避火珠的灼痛在皮肤下交织成网。
他望着敌将坠马时圆睁的瞳孔,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这血,该算在林怀远头上。
"九皇子当心!"亲卫的嘶吼混着破空声炸响。
楚昭旋身侧避,一支狼牙箭擦着耳际钉进身后木柱,箭尾羽毛还在簌簌颤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反手抽出腰间短刃掷出,正中那名躲在旗后的敌弓手咽喉。
短刃没入血肉的闷响里,他听见左侧传来熟悉的马蹄轰鸣——是李副将的玄骑到了。
山坳里的雾早散得干干净净,三千玄骑如黑色的潮水漫过山坡。
李副将的斩马刀在雪光里划出银弧,排头的敌兵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
玄骑的马蹄碾碎拒马桩,撞翻的篝火腾起烈焰,将敌军左翼的民夫映得面如金纸。
那些连甲都没穿齐的新兵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有人扔了长矛抱头鼠窜,有人跪在雪地里举着草靶似的木盾发抖,原本严整的军阵眨眼间裂成碎片。
"杀穿他们!"李副将的吼声比战鼓更震耳。
他的铠甲上又添了几道血痕,却笑得像当年在漠南砍翻匈奴王帐时那样痛快。
玄骑的马刀卷了刃,就抽出腰间匕首;匕首断了,便用铁蹄去踏——这是跟着楚昭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兵,杀红了眼时,连雪地里的碎冰都能当武器。
敌营的号角突然变了调。
楚昭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萧景琰的帅旗在中军阵里乱晃。
那小子骑在枣红马上,脸色比雪还白,正挥着令旗让右翼铁骑兵回防。
可已经晚了——玄骑的包抄撕开了左翼,玄甲军的长枪阵趁机压上,前排弩手的箭雨密得像蝗虫,敌军右翼的骑兵刚冲起来,就被射倒了小半。
"九皇子!九皇子!"
急促的马蹄声从侧后方撞来。
王斥候的青骓马喷着白气刹在阵前,马腹上还插着两支没拔的箭。
这小子的脸被冷风刮得通红,护颈甲歪在肩头,说话时呵出的白雾里带着血沫:"后...后方山梁!
有支穿青甲的队伍!
旗号是...是林字!"
楚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沈烬密信里提到的"太学博士"——林怀远哪里是在买炭?
分明是借讲学之名,把私养的死士混进了商队!
他反手揪住王斥候的衣领,将人提得脚尖离地:"多少人?
什么装备?"
"至少两千!"王斥候疼得龇牙,却还硬撑着抬头,"玄甲短刀,马背上绑着油囊——像是要烧咱们的粮草囤!"
粮草囤在雁门关后三十里的狼窝沟,是玄甲军的命门。
楚昭松开手,指腹重重碾过避火珠,烫得皮肤发红。
他转头扫过战场:左翼已破,萧景琰的中军在溃退,可狼窝沟若失,这仗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赵猛!"他扯着嗓子喊。
正在砍杀的黑面将军闻声回头,护心镜上还挂着敌人的肠子。"带八百轻骑,抄近道截住林字旗!"楚昭抽出腰间虎符砸过去,"狼窝沟要是着了火,老子剥你的皮!"
赵猛单手接住虎符,震得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得令!"他反手砍翻扑来的敌兵,冲身后喊了声"跟老子走",八百轻骑便如离弦之箭,顺着山脚下的溪涧狂奔而去。
马蹄溅起的冰水打在楚昭脸上,他抹了把脸,重新挥起玄铁剑。
"儿郎们!"他的声音混着血沫炸响,"林怀远的狗崽子想断咱们的粮!
可咱们的刀,早架在萧景琰脖子上了——"他一剑劈飞刺来的长枪,枪杆砸在敌将胸口,"杀穿中军!
砍了萧景琰的脑袋,看林老匹夫拿什么哭!"
玄甲军的吼声响彻天地。
有人踩着战友的尸体往前冲,有人抱着敌兵同归于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