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太监的声音像鞭子,一下下抽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徐飞全程跟在王侍郎身侧,将所有流程牢牢记在心里。
他身子小,跪拜磕头比大人要吃力得多,但硬是一声不吭,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一套流程走下来,己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许多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己经累得面色发白,双腿打颤。
徐飞额上也见了汗,但他站得笔首,眼神依旧清亮。
他在观察。
官员们站位的次序,谁与谁离得近,谁与谁眼神交汇。
他观察着司礼太监呵斥人时,对哪些人声色俱厉,对哪些人只是点到为止。
这看似枯燥的演礼,在他眼中,却是一副生动的百官图。,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权力的远近亲疏,派系的明争暗斗,都藏在这跪拜俯仰之间。
演礼结束,众人如蒙大赦。
回府的马车上,王侍郎看着闭目养神的徐飞,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孩子的心性,真是沉稳得不像话。
“累了吧?”
徐飞睁开眼:“还好,就是规矩多。”
王侍郎笑道:“这还只是彩排。”
“等到除夕夜,陛下亲临,那气氛,比今天还要紧张十倍。”
“你今日做得很好,没给我丢脸。”
徐飞笑了笑,没再说话。
……
回到别院,天色己晚。·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
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暖融融的饭菜香。
徐老三一家正围坐在正堂的火炉边,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常菜。
见到徐飞回来,三叔一家连忙起身照顾。
赵氏立马就从里屋拿出大氅,待王翠莲将徐飞湿冷的外套脱下,立马披了上去。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一块。
赵氏是个心思细腻的妇人,她给徐飞盛了一碗热汤,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徐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饭过三巡,赵氏终于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轻声问:“爹,这……都快过年了。”
“二哥他……他今年,真的不回来了吗??”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王翠莲端着饭碗的手停在半空,眼圈微微泛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老头身上。
徐老头正拿着火钳,慢条斯理地往炉子里添着一块新炭。
炭火“噼啪”一声,溅起几点火星,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他头也不抬,声音沉稳得听不出一点波澜。
“村里的事多,走不开。”
“再说,老家的祠堂总要有人上香,香火不能断。”
“他托人带了话,让我们好好过年,别惦念。”
这话他说得坦然无比,仿佛徐老二真的就在江州老家,守着祖宗牌位。
赵氏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被身旁的徐老三悄悄拉了一下衣袖。
徐老头在家里积威甚重,他发了话,就没人敢再追问。
王翠莲默默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只是那饭,似乎有些难以下咽。
唯有徐飞,安静地喝着汤。
他看着母亲失落的侧脸,看着三婶担忧的表情,心里有些发堵。
大年二十九,就在全家上下都以为今年收不到徐老二的只言片语时,一骑快马停在了王府别院门口。
信使送来了一封从西北加急送来的信。
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徐飞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接过信,信封有些厚,里面显然不止一张纸。
他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里,当着徐老头的面,拆开了信封。
里面果然有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