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坚守在巡防军岗位上,这位功勋卓绝的上将,再没回到过主星。
星历637年,他终于将证据搜集完全,边际星政府以勾连异兽被定罪,消息一出,整个虫族都一片哗然。
他们明白边际星是一棵腐朽的树,却怎么也想不到它的内部会被全然蛀空。
星历640年,z631星。
安德森将这里的玫瑰逐一分派给那些服刑归来的组织虫,仅有零星几只虫愿意收下,其中一只碧色眼眸的虫将一个小瓶子交给他,换了一支玫瑰。
安德森看着手里装着一些粉末的瓶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是他吗……”
甚至不需要回答。
不知怎的,雌虫就已经确信。
送来的雌虫只是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安德森抱紧小瓶子,他坐在石阶前,看着眼前的玫瑰园。
雄虫仿佛真的倚在石阶上,和他一起看着这片玫瑰园,风吹过的时候,已经快闻不见的焚香又变得浓郁了一些。
“我爱你。”安德森抱着瓶子,忽然开口。
雄虫眨了眨眼,勾起一抹笑意看过来。
“是真的。”安德森认真道,他从前将这种若即若离,徘徊于边界的感情定义为亲情,定义为关切,但所有被封存在冰川下的烈火,在来到这里的那一日,便顷刻间破冰燎原,“我爱你。”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他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天便懂得了,却让雄虫等了几十年。
雄虫仍然这般不远不近地侧着头看向他,眼角的笑意温润。
“我也爱你。”
即便是在幻觉中的靳烛幽,也会这样回应。
星历673年。
“真的想在沙地上种玫瑰?”靳烛幽俯下身来,好奇地站在一旁看着。
安德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现在干活有些吃力,在将最后一支玫瑰给出去后,他拒绝了主星给独身荣誉军雌送来的抑制剂补贴,倒是给自己找了个花匠的活,干得不亦乐乎。
除却偶尔有时候会感到肢体沉重,便没有其他异样了。
“虽然是沙地,应该也要先翻土再撒种吧。”靳烛幽笑着道,安德森的脸红了红,他捏紧了脖颈上挂着的瓶子:“是我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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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并不介意:“最近的上将总是忘事,变得不聪明了。”
安德森抿了抿唇,抬头想说什么,靳烛幽似乎早便猜到,抢先答道:“不过我不嫌弃。”
安德森红意漫上了耳尖,边翻着沙子,嘴角边浮起一些笑意来,在虫老了之后,他的触角就不受控制了,总是雄虫一夸,就伸出来晃一晃。
最近他总是干了一会就觉得吃力,或许是雄虫站在身边的缘故,他这一次奇迹般地将屋子前这一块地都撒上了种子。
他站在屋子前转身,大抵是脑子不大清醒,对着这片土地大声道:“明天见。”
天色暗些,本该吃营养剂,但安德森觉得不饿,便只是喝了些水便出去了。
上将坐在门口石阶上,雄虫枕在他的膝盖上,又到了他们一天中的故事时间。不过最近说得多的变成了安德森,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有趣的话题,而雄虫则更多时候无言地倾听,时不时应和般点点头。
上将的记忆有时候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在想大概自己大概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话,但又迫切地,一刻不停地说,他有时候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记得听故事的是这只雄虫。
所以即便他忘了自己在说什么,也忍不住不停地说。
“刚刚说明天见,是因为我买了主星的特制花种……”安德森解释着自己方才有些怪异的行为,“如果可以开花的话,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这些玫瑰了。”
雄虫只是应了声好,安德森忽然想起了什么:“阁下记不记得,从前在主星的时候,一到晚上告别的时间,您就对我说’明天见‘?”
这一次的雄虫没再回应,只是慢慢从他怀中起身,安德森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紧绷着手指,想去拽他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