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李泰瞬间噤声。“老夫还没死！王家还没倒！他李言想顺顺利利地拿到兵权？做梦！”

他端起手边的青玉茶盏，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撇了撇浮沫，眼神却锐利如刀：“陛下给他的是‘暂掌剿匪事宜’之权，可没把京都卫的印信直接给他！指挥使还是王远争！这就留下了空子！”

李泰眼睛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舅舅的意思是…王远争？他能听我们的？”

“王远争？”王忠福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那是个滑不留手的老泥鳅！先太子在时，他鞍前马后；太子一倒，他立刻缩起头装死。如今见李言似乎有了点起色，又凑上去表忠心。这种人，锦上添花可以，指望他雪中送炭、为我们火中取栗？痴心妄想！他能保持中立，不暗中给李言使绊子，就算对得起我们往日给他的那点好处了！”

“那…那怎么办？”李泰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

“怎么办？”王忠福放下茶盏，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关键不在王远争，而在下面！在京都卫那数万将士的心里！李言一个乳臭未干、从未踏足过军营、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毛头小子，空降下来就要统领他们去剿匪？去送死？谁会服气？”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蛊惑和阴狠：“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不服’，变成‘沸腾的怒火’！让他李言明日踏入大营之时，感受到的不是敬畏，而是鄙夷！不是拥戴，而是排斥！让他的军令出不了中军帐！让他寸步难行！让他灰头土脸地滚回他的东宫去！”

李泰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重新燃起恶毒的光芒：“舅舅是说…让下面的人…给他个下马威？可…谁能做到？”

王忠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吐出三个字：“杨、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