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明,家在龙脊山深处的王家坳。`我.地*书·城+ *蕞*辛!蟑′劫+埂`辛-快~村子后山那座阴庙,打我记事起就是禁区。奶奶总说那庙里锁着个穿红嫁衣的女煞,谁要是惊动了她,十条命都不够填。可二十岁的我,和村里几个在外打工回来的小子一样,只当那是老辈人编出来吓唬孩子的鬼话。
那年除夕刚过,村里的年轻人聚在微信群里闲侃。阿勇发了条语音,酒气隔着屏幕都能飘出来:"明儿个初三,敢不敢跟我去阴庙闹洞房?让那老妖精见识见识,现在是科学社会。"
群里瞬间炸了锅。有人说疯了,有人跟着起哄。我盯着手机屏幕,炉子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脸一阵阵发烫。在外头电子厂上班时,我总觉得村里人迷信得可笑,此刻阿勇的提议像根火柴,点燃了我骨子里那点叛逆。
"去就去,"我回了条消息,"正好带几瓶二锅头,给那'新娘'敬杯喜酒。"
初三清晨,雾气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山坳里。我揣着两罐牛肉罐头,在村口老槐树下见到了其他人。阿勇扛着半箱啤酒,脖子上还挂着个廉价的led探照灯;小胖拎着个电磁炉,说要在庙里煮火锅;还有阿杰和梅子,一对刚处上的对象,梅子手里居然捧着束塑料红玫瑰,说是要给"新娘子"添点喜气。
"我说,真要去啊?"阿杰搓着手,眼神瞟向被浓雾吞没的后山,"我爷今早还骂我,说那地方邪性得很。"
"怂了?"阿勇嗤笑一声,拧开瓶啤酒灌了两口,"去年在东莞电子厂,谁跟我打赌说世上没鬼的?"
阿杰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说:"去就去,谁怕谁。"
我们沿着被荒草淹没的山路往上爬。雾气打湿了裤脚,冰凉的露水顺着裤管往里钻。山路越走越窄,两旁的树木歪歪扭扭,枝桠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平时熟悉的山林,此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连鸟叫都听不见一声。
"这地方阴气真重。"梅子抱紧阿杰的胳膊,声音发颤。她那件亮粉色的羽绒服,在灰蒙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别自己吓自己。"阿勇用探照灯扫过前方,光柱在浓雾里只能穿透几米远,"等会儿生起炭火,保证暖和。"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忽然稀薄了些。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前方山坳里,青灰色的瓦片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朱红色的庙门斑驳脱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门楣上那块"静心庙"的匾额,"静"字的右半边已经掉了,只剩下个"青"字,看着像"青心庙",又像"鬼心庙"。
"到了。"阿勇咧嘴一笑,抬脚踹向庙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一股混杂着霉味、腐叶和说不清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我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庙院里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噗嗤作响。正对着庙门的是座神像,泥塑的身子裂了好几道缝,半边脸已经塌了,露出里面稻草混着泥土的芯子。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发黑的香头,像是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看,我说吧,肯定有胆大的来这儿。¨s′o,u·s+o-u`2\0-2`5+.?c¨o*m?"阿勇用脚踢了踢香炉,"说不定是哪个老头偷偷来烧香。"
小胖在院子角落找到块还算干净的青石板,张罗着要支电磁炉。我和阿杰去捡枯枝,梅子则掏出手机四处拍照,嘴里念叨着"这地方拍灵异视频肯定火"。
我抱着一摞干柴往回走时,眼角瞥见神像后面的偏殿。那扇门虚掩着,黑洞洞的门缝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发什么呆?"阿勇把我手里的柴夺过去,扔进石板旁的火塘,"快来搭把手。"
我们用石块垒起简易的灶台,小胖插上电磁炉的电源——他居然带了个大功率的移动电源。当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时,几个人的脸色才好看些。阿勇打开啤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来,敬咱们的'新娘子'一杯!"
酒液滑过喉咙,带着辛辣的暖意。我环顾这座阴森的庙宇,心里那点不安渐渐被酒精压了下去。阿杰和梅子在打闹,小胖忙着往锅里下丸子,阿勇则站在神像前,用手机播放着刺耳的摇滚音乐。
"你看这破神像,歪瓜裂枣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