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一个苍老却如同洪钟大吕、蕴含着千军万马般肃杀之气的声音,强势地切入了通讯!霍家定海神针——霍老爷子霍南城!
“宴淮!”
老爷子的声音沉稳如亘古山岳,却带着斩金截铁的决绝,
“小兮儿,是我霍家认定的孙媳!动她,就是动我霍家逆鳞!这次,不是警告!”
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沉睡的巨龙发出震天咆哮:
“是剿灭!是除根!告诉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臭虫,霍家的刀,饮血方归!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引颈就戮!”
“是!爷爷!”
霍宴淮沉声应诺,胸腔中那股几乎要将他焚毁的憋闷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为更加凝练、更加冰冷的杀意!霍家这架沉寂己久的战争机器,因为这触及逆鳞的致命挑衅,彻底苏醒!獠牙毕露!
“赤霄”警戒意味着霍家潜藏的所有暗线、所有资源、所有不可言说的力量,都将被尽数激活!这不是追查,这是宣战!是泄骨之恨后的——终极清剿!
挂断电话,霍宴淮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家族的滔天震怒给了他强大的后盾,但低头看着床上那抹苍白脆弱的身影,那份蚀骨的自责与心痛,却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用自己滚烫的掌心包裹着,寸步不离。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床上,棠玉兮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似乎变得稍微绵长了一些。一首如同雕塑般守候在床边的霍宴淮,心脏猛地一跳!
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紧紧锁住她苍白的小脸。
只见她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如同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了几下。
然后,在霍宴淮屏息的注视下,那双紧闭的眼眸,缓缓地、带着几分费力地,睁开了。
初时,那双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刚苏醒的茫然水雾,显得懵懂而脆弱。
她不适地眨了眨眼,视线如同失焦的镜头,几番挣扎后,终于艰难地汇聚、定格在床边那张写满焦灼、布满红血丝、下颌冒出青色胡茬,却依旧俊美得令人心折的脸上。
“淮…哥哥?”
轻软沙哑的呼唤,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浓浓的虚弱感。
“宝宝!”
霍宴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疲惫、阴霾和强行维持的冷静!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般捧起她的小脸,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与狂喜: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头晕不晕?还难不难受?”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唔…”
棠玉兮微微蹙眉,感受着体内如同干涸河床般的空虚感,还有经脉传来的隐隐刺痛。
她没有回答,而是立刻闭上眼睛,凝神内视。丹田处,那颗原本应该熠熠生辉的金丹,此刻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明珠。
她毫不犹豫,开始按照师门至高心法,缓缓调动起体内残存的、如同游丝般微弱的一缕灵力。
霍宴淮瞬间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轻了。他紧张而贪婪地注视着。只见一层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的柔和白光,如同初春最纯净的晨曦,自她周身缓缓弥漫开来。
那光芒温润、圣洁,蕴含着勃勃的生机,仿佛蕴含着生命最本源的力量。
在这微光的滋养下,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奇迹般地透出一丝极淡的血色,呼吸也变得更深沉、更平稳。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宇间笼罩着一层专注而圣洁的光辉,如同月下初绽的莲。
霍宴淮看得痴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目睹”她运用玄妙力量进行自我修复。
那神秘、强大又充满生命韵律的景象,让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更深的怜惜,也让他对玄奥的世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探索的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那层温润的白光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棠玉兮长长地、悠远地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开眼眸时,虽然倦意未消,但眼神己然清亮了许多,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星辰,脸颊也终于有了一抹淡淡的、如同初樱般的粉晕。
“感觉好些了?”
霍宴淮立刻凑上前,紧张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