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猛地回过神,他伸出手,又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声音都在发颤。′i·7^b-o_o^k/.*c.o\m′
“儿……儿子……这……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可不能有了一点钱就胡乱挥霍啊!”
他这辈子,连市里的商场都少去,更别提这些一看就贵得吓人的洋玩意儿了。
“没多少,真要说啊,这辆车才是大头,”陈思渊倒是轻描淡写,一点都没把这些钱放在心上,“给自己买了几身衣服,顺便给家里添了点东西。”
他指了指其中几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电视、冰箱、洗衣机,都换新的。以前那个将就太久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先用着,等以后赚了钱,咱们换个大房子,再买更好的。”
“换房子?”张桂兰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像黑夜里点燃了两盏灯。
她一把抓住陈思渊的胳膊,声音都高了八度:“对对对!必须换!得买新房!”
“买了新房,才好给你娶个好媳妇儿!”
“你看看你,离婚了,也不能一个人这么过一辈子啊!”
在当妈的眼里,儿子有钱有房,就等于拿到了通往下一段幸福婚姻的入场券。
陈思渊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妈,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我手里这点钱啊,买了房子还能剩点啥?等赚更多再说!”
“对了,明天我带你们去商场,也给你们俩买几身好衣服,再买点你们喜欢的东西。.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这话一出,陈建国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去不去!你不是给了我们钱吗?我们自己买就行!”
“你这孩子,刚有点钱就大手大脚的,哪能这么花!”
陈思渊看着父亲那张写满“心疼”和“固执”的脸,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那不成。”他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是不带你们去啊,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把钱存起来,自己继续穿那身破旧衣服?”
“我……”陈建国被儿子一句话噎住了,老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三人合力,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搬进了屋。
崭新的名牌服饰,包装精美的家电,和这间只有几十平米、墙壁都有些发黄的老屋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张桂兰嘴里一边念叨着“败家子”,一边却喜滋滋地跑进厨房,说要给儿子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客厅里,陈思渊和陈建国默默地拆着包装。
就在这时。
“叮铃铃——”
陈思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好久没联系过的初中同学。
“喂,思渊啊!听说你发大财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热情得有些虚假。
“就那个天盛小区的房子,拆迁了是吧?赔了多少啊?几百万有没有?”
“下次有这种好事,可得想着兄弟啊!”
陈思渊眉头微皱,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几句。!g+u+g+e\y/u_e!d?u·.?c.o?m·
“就运气好而已。”
“行,先这样,我这儿有点事。”
挂了电话。
饭菜刚端上桌,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远房的表哥。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来打探他到底赚了多少钱,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味和暗示。
一顿饭的工夫,电话接了五六个。
全是以前八百年不联系的“朋友”和“亲戚”。
陈建国在旁边默默地抽着烟,看着儿子一次次挂断电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沉声开口。
“儿子,有钱了,就是不一样了。”
陈思渊抬起头,眉一挑:“怎么?遇到什么事儿了?
陈建国缓缓开口:“今天下午,我在村口溜达的时候,以前那些见了我就当没看见的人,今天一个个都主动凑上来,又是递烟又是问好的。”
“那一张张脸,笑得比花儿都灿烂。”
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爸跟你说个事,你记在心里。”
“以后,你要是真想带谁发财,得看准了人……有的人,你让他赚了钱,他不会感激你。”
“他只会觉得,是你让他赚少了,是你挡了他的财路。”
陈思渊放下筷子,点了点头:“爸,我懂,升米恩,斗米仇嘛。”
陈建国欣慰地看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