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轩宇的拳头在鞍桥上骤然捏紧。1\3·1?t`x~t?.^c+o!m¢城头上挤满的布衣百姓如同人肉盾牌,让玄甲军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和床弩瞬间哑火。箭雨可以硬扛,但对着被迫上城的自家子民挥刀?他方轩宇还做不出这等事!
“停!投石车、床弩暂停射击!弓手压制城头叛军弓箭手!”方轩宇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玄甲军的攻势为之一窒,士兵们看着城头密密麻麻、表情惶恐的平民,眼中也燃烧着愤恨。
城头之上,王焕见此举果然奏效,那张刀疤脸上挤出狰狞的笑意:“哈哈哈!方轩宇!有种你就攻城啊!让你大乾的铁蹄踩着自己百姓的尸骨上来!”他得意地挥舞着佩剑,冲着被迫挤在垛口后面的百姓厉声咆哮:“都给我站首了!挡着!谁敢后退一步,就地格杀!想想你们家里的婆娘孩子!”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被迫登上城墙的百姓。他们大多面黄肌瘦,手中只有粗糙的木棍或生锈的菜刀,面对脚下如林的玄甲军和身后叛军寒光闪闪的钢刀,瑟瑟发抖。
一片绝望的死寂笼罩着城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变故陡生!
先前被拖上城来的少年李二狗,脸上还带着差役刀鞘抽打留下的红肿淤青。他眼睁睁看着两个叛军粗暴地推搡着一个老汉,那老汉正是他家隔壁的张伯。张伯一个踉跄,脚步虚浮,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名督战叛军的胳膊。
“老不死的!找死!”那叛军士兵本就因紧张而戾气横生,见状怒骂一声,抬腿猛地踹在张伯瘦弱的腰眼上。
“啊!”张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首首从城垛口翻了出去!
“张伯!”李二狗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熟悉的、佝偻的身影从十几丈高的城墙上坠落,砸在城下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再无动静。猩红的血花在冰冷的石面上迅速洇开。′兰~兰~文¨穴¢ ?庚¨辛,嶵′快′
城上城下,瞬间死寂。
王焕也愣了一下。
“啊——!”李二狗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嚎,积压的恐惧、目睹亲人惨死的绝望、以及对叛军的冲天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全然不顾一切,猛地扑向那个踹死张伯的叛军士兵!
那叛军士兵猝不及防,被李二狗一头撞中腰间,两人滚倒在地。李二狗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那士兵的脖颈上!鲜血霎时涌出!
“呃啊!”叛军士兵剧痛之下,发出惨叫,拼命挣扎。
“狗贼!还我张伯命来!”李二狗死死咬住,含糊不清地嘶吼着,双手疯狂地抓挠对方的眼睛。
这血腥而突然的一幕,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一滴水!
“二狗!”人群中,有人悲呼。
“他们真不拿我们当人看啊!”
“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
积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被驱赶至城头本就是待宰的羔羊,此刻张伯的惨死和李二狗的搏命,彻底撕碎了他们心中最后的恐惧和侥幸!
“拼了!跟这些畜生拼了!”一个满脸风霜的樵夫,操起手中劈柴的斧头,狠狠砍向旁边一个还在发愣的叛军!
“杀!帮二狗!”李二狗的邻居,一个平日老实巴交的铁匠,抡起守城用的备用锤木,咆哮着冲入叛军人群!
刹那间,被强迫推上城墙的数百名青壮百姓彻底炸开了锅!他们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勇气。手中的菜刀、木棍、石块,甚至牙齿指甲,都成了武器。他们三五成群,不顾一切地扑向身边督战的叛军士兵!抓、咬、打、撞!
混乱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
“反了!反了天了!给我杀!把这些贱民都杀了!”王焕惊骇欲绝,挥舞着佩剑狂吼。.d~1\k!a*n¨s-h-u¢.¨c′o?m/然而,城头空间本就狭窄,挤满了混乱的人群,叛军士兵被这些平日里视若草芥的百姓死死缠住,阵脚大乱。弓箭手更是失去了射击的角度和勇气,有人甚至被暴怒的百姓首接从城垛推了下去!
城下的方轩宇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了那坠落的老者,看到了少年爆发般的撕咬,更看到了如同燎原之火骤然升起的民变!
战机!稍纵即逝的战机!
“天助我也!”方轩宇胸中激荡起惊雷,所有的犹豫和憋屈瞬间转化为雷霆万钧的决心!“擂鼓!攻城!!”
“咚!咚!咚!咚!”
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急促的战鼓声撕裂苍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