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耷拉着脑袋,没人敢抬起与他对视。/l!k′y^u/e·d`u¨.^c~o?m+
“没人吗?”祁湛有些失望,“没人的话,那本王可要走了。”
他得例行公事,每日下朝后去向太后概述早朝众臣上奏事宜,无关紧要的事便一句带过。
为人臣,总要装像尽忠职守,尽管他这几日早朝总是心不在焉,一个愣神脑海里就会突然钻出秦幼宁抱膝大哭的画面,心下平白涌上一股烦躁。
可刚还没走到鸾凤宫,便有公公赶来向他禀告:“摄政王殿下,太后娘娘此时在琳琅宫内。”
琳琅宫内传来幽幽的哭声。
自从明华长公主远去和亲后,这座宫殿内所有的宫女都被太后一同送给了使团,如今里面冷冷清清,除了偶尔来打扫除草的扫殿宫人,不会有人进去。
如今却有个女人在里面哭得十分伤心。
在外等候的宫女太监看见远处走来的摄政王,齐齐跪下问安。
“太后哭多久了?”祁湛身上穿着朝服,若是仔细看,绛红色的袍角分明还沾着几滴己经凝固干透的血色,黑眸冷沉无比。
卫嬷嬷躬身站出来回答:“回摄政王殿下,约莫己有半个时辰了。”
“才半个时辰,那便让太后安安心心哭个够,把思女之情宣泄干净了,本王再进去。!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身后的侍卫早有眼色,立刻派了人从就近的宫殿内搬来一把青玉禅椅。
祁湛悠然坐在了琳琅宫门外,往后一靠,随意支在椅把手上,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卫嬷嬷:“你跟在太后身边多少年了?”
卫嬷嬷神色陡然一紧,始终垂着头:“回殿下,奴婢跟在太后身边约莫有十几年了。”
她紧张的甚至来不及细算具体时间,只想着快些作答。
“嗯。”祁湛低低应了声,冷白修长的手指搭在下颚处轻点了两下,像是在思索,“本王听闻你与吴公公是对食,他死在本王手中,你不难过吗?”
卫嬷嬷仓皇跪地,既因私密丑事被揭露在众人眼前的难堪,又因摄政王的折煞之言。
她额上渗出涔涔冷汗:“奴婢不敢!摄政王殿下做什么自有您的道理,想来吴公公定是惹了殿下不快,是他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近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后宫中也有所耳闻。
卫嬷嬷生怕一句话触怒了摄政王,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她答得滴水不漏,祁湛却有些不满意,“你得难过啊,来,哭两声来给本王听听。”
面对如此奇怪的命令,卫嬷嬷却不敢不从,迟疑着抬起脸,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给摄政王看,由于表情过分用力而显得扭曲怪异。¢看\书·君^ ?首+发^
为了配合那几滴泪,还故意从口中发出呜呜几声哭声。
当初找上吴公公他对食,无非也是看中他得太后赏识,又跟在幼帝身旁,将来定是荣宠万分。
所以面对面对他的离世,难过自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替自己难过,原以为自己找了个能倚靠的大树。
但比起真正的主子,这大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杂草,轻易便能连根拔起。
“行了,滚一边去。”祁湛不耐烦打断。
令人作呕。
就和此刻宫殿里传出的女人哭声一样的恶心。
令他的胃里莫名泛起一阵不适感,恨不得吐点什么出来。
原来他依旧厌恶一切哭声。
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中,又一次不自觉浮现那个大哭颤动的瘦削肩膀。
可偏偏只有那晚她的哭声,令他手足无措,几度慌神。
几日过去,他甚至还没找到一个宣泄口,来倾泄那份无名的烦躁和郁闷。
祁湛没有耐心再等里面的哭声停止,站起身大步往琳琅宫宫内走去,循着声一路走到了寝殿的床榻边。
只见太后趴在床上,手中抱着一双孩童穿的虎头鞋,啼妆欲湿,泪落连珠。
“太后娘娘,何故伤心至此?”祁湛明知故问。
床上的人早己听到了脚步声,却始终地埋着脸。
“哀家昨夜梦到了明华,她小的时候是哀家一手带在身边的,你瞧这双虎头鞋,哀家一针一线绣了三个晚上,满月那天给她穿在了小脚上。”
祁湛睨了眼那双红色的虎头鞋,针线细腻精致。
他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低声道:
“长公主倒是令本王羡慕,这么多年过去,太后娘娘仍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