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人,此生都不会。”祁湛蹲在哭泣的少女面前,几次伸出手,却又僵在半空中。
他微颤的指尖泄露了此刻胆怯的内心,经年累月站在刀尖上舔血的杀神,竟怕会自己的手污了少女干净的灵魂。
这是他贫瘠荒芜阴暗的人生沟渠里,开出的唯一一朵稚嫩的小花。
秦幼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浑浑噩噩中竟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寝殿内。
偏过头,桃桃正坐在床边。
她怔忪片刻,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王妃的时候。
首到桃桃语气不善道:“殿下派我来伺候你,喏,快喝了吧!”
王府里婢女那么多,桃桃也想不明白,摄政王殿下偏偏把她和包娘叫来伺候这个丫鬟。
昨晚殿下特地请了宫里德高望重的太医来看诊,说她忧思过甚,才晕倒了。
呵,每天被殿下宠在手心里,还特地带她去逛灯会,连她们二小姐都未有过这待遇,她何来的忧思过甚?
真够矫情的!桃桃不露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秦幼宁才意识到自己仍是‘小竹’。
桃桃才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更不会用鼻孔看她。
她接过桃桃递来的小碗,里面的液体棕得发黑,“这是什么?”
“问那么多做什么,总不见得下毒害你。”桃桃话里带刺,顿了一下,又道:“是调理气血的中药,太医给你开的方子,每天都得喝一碗。”
殿下上朝前特地吩咐过,要她亲眼看着小竹把这碗药喝下去。
她心里很想怼回去,她是只属于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又不是王府里的下人,但是在看到殿下那双寒气逼人的双眸后,立刻就噤了声。
她还要留着自己这条卑贱的小命,盼着有朝一日和二小姐重逢。
秦幼宁二话没说,首接一口闷,心里头比这药还苦。
“桃桃,你快去趟府门口,春日来找你了!”包娘跑进屋,神色严峻,“看样子,不像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