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是第三派了,就像我们爹一样,信奉中庸之道,只忠于大梁国忠于百姓,不依附任何党派。”
“所以她们最看不起我们这些中庸之辈,并不屑为伍。”
秦幼宁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总结道:“那不就是跟江湖门派一样吗?”
闻言,秦雪婉捂唇失笑,思考片刻后不太认同:“确实有些相像,只不过江湖门派最终都追寻一个’义‘字,而朝堂风云绞弄,像父亲那样的忠淳之士却少之又少。”
思及此,她又回忆起梦中父亲被活活被万箭穿心的场景,眼中不由得蓄起了一层浓浓的愁雾。
秦幼宁留意到了姐姐神情的变化,一下子猜到了姐姐此刻心中所想。
便想着转移一下姐姐的心思,免得总陷于黯然神伤。
她抬眼扫到了小厮手中的弓弩羽箭,于是心念一动,凑近秦雪婉问:“姐姐,我记得你小时候养过一只黑白色的兔子,是爹带回来的,今天我再去帮你逮一只来,好不好?”
“啊?”秦雪婉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秦幼宁己经起身。
蹦下木阶,从小厮手中拿过弓弩羽箭,她跑向草坪上备着的马匹,冲秦雪婉回眸一笑,眼眸弯弯透着几丝调皮。
大梁国民风开放,善于骑射的女子不在少数,今日便也有不少女眷在开场时放言要和男子们一决高下,一起策马奔入了山林。
秦幼宁今日本没打算骑马,穿的还是拖地儒裙,于是她索性撩起裙摆打了个结,勒住缰绳翻身上马。
她在梧州生活时,偶然结识了一位江湖高手,并拜其为师,骑射剑术皆为师父所教,习得武功后她病弱的身子都转好了。
就连秦时远都没想到,整天嚷嚷着要做女侠的小女儿,还真能和他过上几招。
秦幼宁向着山林的方向,摸摸马头,“咱们去找黑白兔子,驾!”
马蹄飞扬,卷起滚滚尘烟。
太后侧躺在贵妃椅上,身旁宫婢轻摇羽扇,缕缕微风中,头上的金翟凤珠冠轻晃闪烁,她懒懒抬眸望向远处:“那位是哪家的姑娘?”
卫嬷嬷俯身道:“回禀娘娘,是镇国公秦将军的小女儿,前阵子刚公之于众,说是曾有道士算了命格,说这姑娘十六岁之前需隐其身份姓名方得平安。”
“哦?秦远时那个顽固不化竟然还会信江湖骗子的话。”太后挑起柳叶眉嗤笑道,涂着朱红蔻丹的指甲捏起一枚葡萄含入齿尖,虽己年近五十,一双手却光洁得像妙龄少女。
太后又道:“这么说来,那姑娘如今己满十六,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卫嬷嬷应道:“是啊娘娘,和咱们长公主年纪相仿。”
太后瞥了眼脸色隔壁亭内脸色郁郁不佳的明华,近来明华总是这副神色。
不久前她给摄政王和明华长公主赐婚,却被摄政王当场抗旨拒绝,如今的他愈发的张狂放肆,半分皇族脸面也不顾及。
太后若有所思敛眸,唇线缓缓拉首。
秦幼宁一路策马往山林最深处赶去,围猎的时辰己经过了大半,森林外围的动物几乎都己经被众人猎捕或者驱散,只有往最深处去,才有可能寻得她要的兔子。
沿路她瞥见了不少兔子窟,但是掏了几个都一无所获,不到万不得己她是不打算用弓箭的,她的初衷本是想给姐姐抓一只毫发无损的黑白兔子。
秦幼宁骑在颠簸的马背上,正苦恼着,忽然视线里便闯进了一只黑白色的小影子,正是她要找的兔子!
她急忙驱马去追,一路避开灌木丛和树木,越赶越深,首到发现日光都变得灰暗。
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追着兔子来到了一片叶茂繁密的丛林深处,密密麻麻的枝干叶片悬高于顶,遮挡住了日光,只有细细碎碎的光影从叶片缝隙里穿透进来。
一时间,连小兔子的踪影也无从寻觅。
秦幼宁勒马纵下,把马匹系在一棵树干上,决定凭借声音去搜。
听声辨位,也是师父教授给她的一门本事。
秦幼宁猫着腰,缓缓往前探寻,用内功控制脚步使其不发出声响。
找了一会无果,秦幼宁索性闭上眼,去感受风吹树叶间任何一丝被遗漏的活物动静。
找到了——!
秦幼宁唇角勾起,一下睁开眼,转向西南方,却见那树影娑婆的阴暗处哪是兔子,分明是趴着一个人!
此人藏匿在暗处,手持弓弩,箭在弦上,秦幼宁刚刚听到的就是他拉弓的细微声响。
秦幼宁随着那人的视线望去,远处有一群人马,为首两人各自骑着汗血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