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怪得了谁呢?
苏大山不禁想起,当初为了兄长那句临终嘱托,也为了那点可笑的“光宗耀祖”的虚妄念想。~卡,卡^暁\税~王~ ¢埂/欣·蕞*全~
这些年来,他几乎是将所有的心思和家里仅有的那点资源,都堆在了苏明志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身上。
为此,他亏欠了明德,让他早早便跟着自己下地受苦。
也亏欠了明理。
若非这孩子自己争气,怕是早就饿死了。
如今明志非但没出息,反而魔怔成了这般模样,连带着婆娘也跟着糊涂。
说到底,自己这份当初的执念,怕是难辞其咎。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明德和王氏。
而苏明德和王氏此刻正对苏明志那番“神谕”面面相觑,心中都觉得荒唐无比。
什么文曲星下凡?
就苏明志那德性?
他们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苏明志能考中案首!
然而,苏明志在听到母亲转述了刘神婆的“神谕”之后,却是精神大振!
他本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此刻又得了神婆的认证。
整个人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愈发坚信自己就是天选之子,是命中注定的案首!
“哈哈哈哈!”
苏明志在院子里放声大笑,状若疯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苏明志绝非池中之物!”
“文曲星!我乃是文曲星下凡!案首!案首非我莫属!”
他开始更加卖力地扮演起他心目中的“案首公”角色。!q~i_u?s*h¨u,b.a+n/g_.,m^e*
他学着戏文里那些落魄书生一朝得志的模样,背着手。
在院子里那块巴掌大的空地上踱着方步,目光迷离地望向天空,仿佛在与天上的星宿对话。
苏明志的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吟哦着一些东拼西凑、狗屁不通的诗句。
“啊!天将降大任于苏明志也!风云际会,龙虎相随!待我金榜题名时,定要叫那日月换新天!”
他摇头晃脑,自我陶醉,仿佛自己己是名动天下的文坛巨匠。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
他还会对着家中的几只正在啄食的芦花鸡和那只伸长脖子嘎嘎叫的灰鹅讲经说法,试图展现自己的博学与仁爱。
“鸡啊鸡,”苏明志伸出一根手指,点着那只埋头苦吃的母鸡,语重心长道。
“尔等虽为禽类,亦当知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道理!每日啄米饮水,皆乃苏家之恩赐。*天/禧′晓*税`蛧_ !哽?欣′蕞·快-”
“待本案首日后高中,定会颁下仁政,让尔等也能沐浴圣恩,餐餐有粟米,窝窝有干草,不必再为明日之食而忧愁!”
那母鸡哪里懂他的宏图大志?
只当他要抢食,警惕地“咯咯”叫了两声,叼着米粒跑远了。
苏明志却不以为忤,反而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做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表情。
他又转向那只正引吭高歌的灰鹅,眉头一皱,训斥道:“鹅啊鹅,尔之歌声虽显高亢,却少了几分雅正之气!”
”圣人云,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你这般嘶鸣,岂不有违礼乐之道?”
“待本案首日后整理乐章,定要为尔等谱写一曲《劝学雅鹅歌》,教化尔等向善之心!”
那灰鹅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
它伸长脖子,对着他嘎地一声长鸣,仿佛在抗议。
苏明志却以为这是愚顽不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继续在院中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一会儿是“民为贵,社稷次之”,一会儿又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甚至还要求张氏每日为他准备案首级别的饮食,要清淡滋补,要有文人墨客的雅致。
什么踏雪寻梅羹(白菜豆腐汤),什么金榜题名粥(多放了几粒米的稀饭)……
张氏一一照办。
此刻对他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真将他当成了未来的官老爷一般伺候着。
而苏大山,每日看着苏明志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心中的忧虑越来越深。
他那份因往日偏袒而产生的愧疚,以及对自己亲生儿子们曾经的忽视,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瞎了眼将所有希望放在苏明志身上,让他去读书?
苏家的茅草屋里,也因为苏明志这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