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霞飞路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响。
苏若雪抱着一摞抄录的档案往绸庄走,皮底鞋跟敲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突然多了一重。
她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路灯将身后那人的轮廓拉得老长——是个穿黑布短打的男人,走路时左肩微沉,像受过枪伤。
她心跳骤快,脚步却稳得像平时查账。
路过沙逊洋行的铜制邮筒时,她借着系鞋带的动作,将最里层的档案纸团塞进邮筒缝隙。
金属碰撞声很轻,混着梧桐叶的沙沙响,倒像风卷着枯叶撞在筒身上。
等她再抬头,身后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顾承砚在二楼案前铺开地图时,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红笔圈着的"汇中饭店地下三层"被他的指节压出折痕,突然想起苏若雪下午说的"福源钱庄密码"。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指针指向丑时三刻——该去接她了。
楼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抬头正撞进苏若雪泛着潮气的眼睛。
她鬓边的珍珠簪歪着,发尾沾着梧桐絮,却笑得像往常那样温软:"我回来晚了。"
顾承砚望着她藏在身后的手——指腹沾着邮筒的铜绿。
他没拆穿,只将地图往她跟前推了推:"看看这个。"
苏若雪的目光扫过"地下金库"四个字,又落在他袖管里露出的半张协议复印件上。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带起股淡淡的铜锈味——那是邮筒的味道,也是即将翻涌的暗潮的味道。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混着不知何处传来的犬吠。
顾承砚将地图折成小块塞进檀木匣,锁扣"咔嗒"一声,像给某段往事封了印,又像给某场局,上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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