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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其后的是薛红旗,贼眉鼠眼地往厨房里探,鼻翼翕动,像只癞皮狗闻到香味一样。
“他娘的,这女人煮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阎红芝也闻到了香味,伸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叶西西推开,冲到土灶前直接揭开锅盖,看到锅里香喷喷的香菇焖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右手举着洗衣槌,左手叉腰,眼睛瞪得象铜铃。
象是抓到偷吃她家东西的小偷。
“好你个叶西西,不但欺负我家玉凤,还敢偷偷在家吃独食?你这是想造反啊?”
叶西西刚被两人冷不丁闯进来吓了一跳,现在听到阎红芝不要脸的话,更是恶心得够呛。
什么叫在家吃独食?还得给她们家送过去?
“阎红芝同志,你也未免太不要脸了吧?我家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叶西西也学阎红芝叉着腰,“你们两个突然这样闯到别人家来,我可以报公安抓你们。”
她指着门外,厉声说:“现在,赶紧给我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阎红芝冲上来,将洗衣槌敲在灶台上,震得酱油瓶晃了晃。
“我拉把狗蛋容易么?屎一把尿一把喂到大!还给他娶妻成家,你们有好东西不应该紧着拿来孝敬我吗?狗蛋如今娶了媳妇就忘娘?”
“哎哟喂!”阎红芝把洗衣槌往石台上一磕,溅起星子似的唾沫,“你个烂了心的贱蹄子!敢跟老娘龇牙?”
她叉开腿蹲在门边,“你敢动老娘一根手指头试试!你敢打你的婆母?我就告到公社去,大队长孙建设是我姐夫!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狐狸精的脸?忘恩负义的娼妇!”
叶西西被阎红芝震碎了三观,自己以前怎么苛待算计宋砚洲的心里没数吗?
而且宋砚洲和她早就断了关系,她凭什么以自己婆母自居?
再说了,宋砚洲娶了她,彩礼也是宋家给的,和他们薛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呸!真是不要脸!
叶西西内心大呼长见识了。
阎红芝在厨房里四处搜刮,突然盯上了灶台上的瓷盆,里面是叶西西刚买的五花肉,还没来得及处理。
“好啊,”她扑过去抓起五花肉,猪油在指缝里打滑,“这又是鸡又是猪肉的,你还真是阔气!也不知道省着点,你想吸我们狗蛋的血到什么时候?”
叶西西伸手去拦,却被薛红旗一把推开。
她跟跄着退后几步,双手扶在灶台边缘上才站稳了脚步,正想冲上去理论,想起早前宋砚洲提醒她不要硬碰硬,要保护自己,其他的可以等以后再算帐。
好汉不吃眼前亏,叶西西冷眼看着两人的强盗行为。
阎红芝吩咐薛红旗,“红旗,把这块肉拿回去,给咱家中午饭添点油荤。”
说完便把油乎乎的五花肉往薛红旗怀里一塞,洗衣槌敲得灶台“咚咚”响。
薛红旗咧开嘴,黄牙间漏出涎水,眼睛都亮了,他好几天没吃过猪肉了,刚才媳妇提回去那点肉根本不够他塞牙缝!
“宋家人害得我丢了肉联厂的工作,这些都是你们欠我的!”
这条五花肉虽然看着瘦多肥少,但也足够诱人。
自从宋家人下乡之后,阎红芝和薛红旗没少来这里搜刮过。
以前每一次都能占不少便宜,宋家人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于是便养成了阎红芝的嚣张气焰。
有了宋家的东西都是狗蛋的,狗蛋的东西都是自己的错觉。
两人根本不把叶西西的威胁放在眼里。
毕竟,谁在自家儿子家里拿点东西会被抓?
再说了,儿子孝敬老娘天经地义!
前两天被这贱女人威胁,说要报公安,当时没细想,被唬住了。
回去越想越窝火。
阎红芝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叶西西这小蹄子就是故意诈唬人!
狗蛋是她男人从野地里捡的,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成人,哪有做儿子的拉老娘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