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谈总觉得不够放松。”
吃饭?*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个邀约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一个模糊得如同水底倒影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闪现——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案子刚结束的傍晚,他紧张地搓着手,站在她办公室门口,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林晚……那个……案子结束了,辛苦了……我、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就我们俩……” 那时的他,眼神明亮而忐忑,像一头初涉情场的笨拙雄狮。
眼前的顾沉,眼神依旧锐利,却只剩纯粹的、带着距离感的关切。他约她吃饭,是为了谈工作?还是……那该死的潜意识又在作祟?
“我……”林晚喉咙有些发干,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保持距离,这对彼此都好。但情感,还有那份刚刚背负起的沉重托付,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好。”这个字,仿佛不是从她嘴里说出,而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顾沉似乎松了口气,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的、公式化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下班我来接你。地点……我记得警局后面那条街新开了家粤菜馆,评价不错,环境也安静,适合谈事。”
他记得那条街新开的菜馆?林晚心头又是一震。那条街……是他们第一次“谈事”(实则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的地方附近。是巧合?还是遗忘的碎片在悄然拼凑?
“好。”林晚只能再次应下,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这看似平常的对话凌迟。
“嗯,你先忙。”顾沉点点头,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依旧,步伐稳健,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林晚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她捕捉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指,似乎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门轻轻关上。尸检室里只剩下冰冷的器械和更冰冷的死寂。林晚脱力般靠在工作台边,摘下口罩,大口呼吸着带着福尔马林和尸臭味的空气,却依然觉得窒息。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失血的脸,那双曾经充满神采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挣扎。
她答应了。她把自己再次推向了那个对她而言如同刀山火海的境地。为了案子?为了顾阿姨的托付?还是为了心底那丝渺茫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死灰复燃的期待?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煎熬。她必须穿上最坚硬的铠甲,扮演好那个冷静专业的林法医,同时,还要在顾沉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异样中,捕捉那虚无缥缈的、属于过去的幻影。
林晚用力揉了揉眉心,重新戴上口罩,拿起镊子,将全部心神强行拉回眼前的尸块上。只有沉浸在死亡冰冷的逻辑里,她才能暂时忘却即将到来的、活生生的折磨。
下班时间到了。林晚磨蹭着整理好报告,才走出法医中心大楼。夕阳的余晖给警局肃穆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己经停在路边。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和车载香氛的气息,和他失忆前一模一样。顾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系好安全带。”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只有导航仪偶尔发出机械的提示音。+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林晚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浅色衬衫和休闲裤,没有刻意打扮,却也下意识地洗去了工作后的疲惫痕迹。
顾沉似乎也在专心开车,目光首视前方。但林晚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沉默并非放松,而是一种刻意的、维持某种界限的努力。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案子……有什么新发现吗?”林晚率先打破了沉默,试图将话题拉回安全的轨道。
“嗯。”顾沉应了一声,语气恢复了工作状态,“根据你提供的矿物微粒线索,技侦那边初步分析,可能来自市郊一个废弃的石材加工厂附近。己经派人去排查了。另外,水库周边的监控和最近一周的失踪人口报告也在筛查,暂时没有特别匹配的。找到头颅是关键。”他条理清晰地陈述着,像一个完美的刑侦队长在做简报。
“嗯。”林晚应和着,心中却一片茫然。这些信息很重要,但此刻在她耳中却显得遥远而空洞。她的注意力全在开车的人身上,在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上。
很快,车子停在了那家新开的粤菜馆门口。装修雅致,灯火通明。顾沉很绅士地替她开了车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侍者将他们引到一个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