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傍晚的车流中穿梭,窗外的城市被夕阳染上一层不祥的橘红,像干涸的血迹。′w¨o!d^e?b~o-o!k/s_._c_o/m*林晚紧攥着那个装着彩色玻璃碎片的证物袋,冰冷的棱角硌着掌心,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焦灼的大脑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清明。她无视了口袋里手机持续的震动——那必然是顾沉暴怒的咆哮——最终选择了关机。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林晚,你疯了!’顾沉最后那声惊怒交加的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是的,她疯了。被十五年的执念、被真凶逍遥法外的绝望、被眼前这个扭曲模仿犯的挑衅逼疯了。程序?规则?在母亲冰冷的真相和她自己内心熊熊燃烧的火焰面前,那些都成了可笑的桎梏。她必须快,快过警方的层层审批,快过凶手下一次“审判”的钟声。圣心大教堂,那片彩色玻璃的源头,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带着血腥味的稻草。
车子停在圣心大教堂侧面的小路上。宏伟的哥特式建筑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尖顶刺向昏红的天空,彩绘玻璃窗失去了白日的绚丽,呈现出深沉、诡谲的暗色调,如同无数只沉默窥视的眼睛。空气里弥漫着旧石墙的潮湿气息和若有若无的焚香余韵,混合成一种令人不安的肃穆。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迅速付钱下车。她没有走向游客众多的正门,而是凭着对建筑结构的了解,绕向后方供工作人员进出的窄门。她的目标明确:找到陈默,那个负责彩绘玻璃维护的工匠。
窄门虚掩着。她闪身而入,进入一条光线昏暗、堆放着清洁工具和杂物的狭窄通道。空气中灰尘的味道更重了。她放轻脚步,沿着通道向深处走去,心跳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墙上斑驳的壁画在昏暗中扭曲变形,仿佛随时会伸出枯手。
根据刚才匆匆记下的信息,陈默的工作室应该在教堂后部靠近钟楼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穿过一道拱门,进入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似乎是唱诗班排练厅的后台。西周堆放着蒙尘的乐器箱和褪色的幕布。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咳嗽。
一个穿着沾满颜料污渍工作服的中年男人从一堆旧幕布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他面容敦厚,带着工匠特有的专注和一丝疲惫,看到林晚,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困惑和警惕。
“你……找谁?这里不对外开放。”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默师傅?”林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急切。
“我是。+h.o/n\g+t-e~o¨w^d?.~c~o^m¢你是?”陈默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便装、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锐利的陌生女人。
“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顾问,林晚。”她亮出一个模糊了具体信息的旧证件,语速极快,“正在调查一起案件,有些关于教堂彩绘玻璃的问题需要紧急向您了解。”
“警察?”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警惕性明显提高,“没接到通知啊?而且……现在教堂己经过了开放时间……”
“情况紧急,涉及重大案情,来不及走常规程序了。”林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同时将那个装着彩色玻璃碎片的证物袋举起,隔着透明的袋子展示给他看,“您认识这个吗?这种特殊的花纹和工艺,是不是出自圣心大教堂?具体是哪一块玻璃?”
陈默的目光落在证物袋上,当他看清里面那些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折射出幽暗光泽的碎片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某种林晚无法立刻解读的恐惧的表情。
“这……这不可能!”陈默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见了鬼般的惊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这碎片……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的反应远超林晚的预料。这不是单纯的认出教堂玻璃的惊讶,而是仿佛看到了某种禁忌之物!
“陈师傅,您认识它?它属于哪一块玻璃?”林晚紧逼一步,心脏狂跳,首觉告诉她,她找对了方向!这片玻璃,对凶手,甚至对这个工匠,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陈默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瞟向西周,仿佛在确认有没有别人,又像是在惧怕着什么。“它……它不应该存在了……早就没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什么叫早就没了?它曾经在哪个位置?”林晚追问,同时敏锐地捕捉到陈默目光瞟向的方向——是教堂主祭坛上方那片巨大的、描绘着“末日审判”主题的彩绘玻璃窗!此刻,那片玻璃窗在暮色中宛如一张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