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暖烘烘的,火炉子烧得正旺,五个女人围坐在炉边,
手里都攥着把瓜子,嗑得 “咔嚓咔嚓” 响,叽叽喳喳的热闹劲儿快把房梁掀了。`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欸,京茹!”
薛小凤往嘴里扔了颗瓜子,腮帮子一动一动地笑问,
“你们那厂子,是不是咱这胡同南口路西那家?就叫糕点二厂的那个?”
“没错儿薛姐!”
秦京茹手里的瓜子皮儿扔了一地,眼里亮闪闪的,笑得俩酒窝都鼓起来了,
“就是那家,门脸儿上还画着个大寿桃呢!”
“那你学的啥手艺啊?”
何雨水往前凑了凑,手里的瓜子壳儿捏得紧紧的,透着股子好奇。
“我学的配馅儿料。”
秦京茹抬眼瞅着何雨水,俩眼眨巴得跟俩小扇子似的,脆生生地回道。
“这手艺好,实在!”
旁边的陶小蝶吐掉瓜子皮儿接话,“往后学精了,
回自个儿家支口锅就能做,省得总去铺子买。”
“可不是嘛!我姐夫也这么跟我说的。”
秦京茹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手里剥瓜子的动作都没停,
“我姐夫说,万一哪天儿没班上了,凭着这手艺,饿不着!”
“是这理儿。¨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秦淮茹往炉边挪了挪,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笑道,
“天旱饿不死手艺人,有门手艺在身,那就是铁打的本钱。”
薛小凤用铁钎子往炉子里戳了块煤,火星子 “噼啪” 地跳起来,溅在炉边上又灭了。
她拍掉手上的煤灰,扬声问:“那厂子给的工钱咋样?够不够自个儿嚼谷?”
秦京茹剥瓜子的手猛地顿住,眼睛亮得跟俩灯泡似的:“要说这个,那可真不赖!
头三年是学徒,头年一个月给十八块,还管两顿饭呢!”
“嚯,这可不少了!”
何雨水咋舌,“我在轧钢厂宣传科当文员,都上了两年多班了,一个月也才二十三块,
还不管饭。你这刚学徒就十八块,还管两顿饭,比我这正式工都划算。”
陶小蝶往嘴里塞了颗瓜子,含混着说:“管饭可太值了!
省下的粮票,够给家里添勺荤油的。那出了徒能给多少?”
“我姐夫托人问了。”
秦京茹手指头掰得咔咔响,数着说,“出徒了能涨到二十五,活儿干得好,
年底还有奖金!听说去年给了五斤富强粉呢,白花花的!”
秦淮茹往炉边凑得更近了,双手往火苗上拢了拢,
暖得直呵气:“婶儿您听听,这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差事。?y.k*r_s?o~f-t¢..c~o!m+”
“可不是嘛!”
秦京茹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抬手捏了捏自个儿脸蛋子,软乎乎的,
“我天天早上去厂子,路上买俩糖火烧,到那儿晌午有肉包子,晚上回来还能带个枣糕。
您瞅瞅,我这脸都圆了一圈了!”
薛小凤啧啧两声,瞅着秦京茹那圆乎乎的脸直乐:“往后啊,
咱京茹就是这胡同里的俏姑娘了!发了工钱可得请咱姐几个啃根冰棍儿,奶油的!”
“那必须的!”
秦京茹拍着胸脯,脆生生地应,“等我领了头回工钱,就去街口杂货铺,管够!”
陶小蝶忽然一拍大腿,瓜子壳儿都飞了:“对了!你们厂子里男工多不?
有没有适龄的小伙子?婶儿给你留意留意?”
秦京茹脸 “腾” 地红了,跟炉子里的煤块似的,
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婶儿您别打趣我!我这刚上工,哪儿顾得上这个呀!”
秦淮茹笑着打圆场:“这丫头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