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也没有意见,但是要遵守规矩。
如果受不了,现在就可以离开,他也不会阻拦。
柳如是只犹豫片刻就答应了。
以她的身份,哪里还敢奢求什么身份。
起初她还能沉心静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心里的邪火又开始隐隐约约地跳动。
屋外巷子里,陆沉舟的生意也开张了。
第一个主顾是巷尾的孙氏。
她扭着腰肢过来,脸上扑着厚厚的粉,也盖不住眼角的细纹。
“小陆先生,给我家那死鬼写封信。”
“告诉他,再不把工钱捎回来,老娘就....”
“老娘就带着他儿子,改嫁隔壁村的王木匠。”
她越说越气,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陆沉舟铺开的纸上。
他微微侧身避开。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
他一边写,一边低声念着。
孙氏听着,时不时插嘴。
“对!就这么写!”
“买米、扯布....儿子开春就要上学堂。”
“让他多捎一些.....”
陆沉舟笔下不停,将她的要求转化为文字。
写完,吹干墨迹,递过去:“三文钱。”
孙氏接过信纸,虽然看不懂,但是这字是真不赖。
爽快地数出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
“谢谢小陆先生,下回还找你!”
孙氏扭着腰走了。
又等待了片刻,无人问津。
陆沉舟继续闭目养神,哼唱着歌曲。
手指轻叩桌面,打着此起彼伏的节拍。
“仙歌音,玉笛灵,酒盏玉露清。”
“剑舞轻,潇洒过白袍影。”
“新殿又细雕流金,声声箜篌鸣。”
终于搓洗完最后一件衣物。
她将湿漉漉的粗布直裰用力拧干,水珠哗啦啦地滴落在陶盆里。
她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背。
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稍松懈下来。
这是柳如是最期待的环节。
在她疲惫枯燥的日常生活中,平添了一丝慰藉。
“一笔浓墨留诗狂情。”
“玉袍长剑堪风流,山川不念旧。”
“赋诗为狂也无有愁。”
她就这么静静蹲在地上听着。
他就这么唱着。
在某一刻,柳如是在想。
这样的生活,或许真的也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