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线。
身影在墙壁上投下一道沉默的轮廓。.w·o*d+e?s+c.w?..c\o\www.
屋子里很静。
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
“咳....”
陆沉舟忽然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柳如是缝补的动作瞬间停住。
针尖悬在半空,她猛地抬起头。
目光急切地投向陆沉舟,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怎么了?可是着了风寒?”
“我去灶上热点姜汤.....”她说着就要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
“不必。”
陆沉舟的声音响起,异常平静。
柳如是僵在原地,看着他的脸庞。
这段时间他的言谈举止,总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心头莫名地一紧,那紧握针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针尖刺破了指腹,殷红的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细微的刺痛传来,她却浑然未觉,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陆沉舟沉默了片刻。
望着她,似乎又不是在看她。
终于,他开口了。
“柳姑娘。”
“我此生.....”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表达。
“不会再娶妻了。”
这六个字。
平平淡淡,甚至没有起伏的声调。
却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裹挟着万钧之势。
不偏不倚,正正砸在柳如是的天灵盖上。
柳如是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仿佛整个世界的声响都在瞬间被抽离。
只剩下那六个字,在她空茫的识海里反复撞击。
针线从她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
掉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轻响。
指腹上那点被针尖刺破的伤口。
此刻才后知后觉地传来尖锐的刺痛。
不会再娶妻了?
什么意思?
是....拒绝?
还是彻底地划清界限?
“柳姑娘,如今你已脱离贱籍。”
陆沉舟决定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让她还心存希望。
“以后在这镇上也有个谋生的活计。”
“说不上大富大贵,也能平安渡过一生.....”
他后面说了什么,柳如是一句都没听清。
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追随。
这清贫陋室里笨拙的努力。
搓洗衣裳冻红的手指,学着生火被烟呛出的眼泪....
还有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卑微,不敢宣之于口的期盼。
都在这一刻,彻底碾成了齑粉。
一股灭顶的绝望和巨大的屈辱感。
她想质问,想嘶喊。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而出。
瞬间模糊了视线。
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她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与崩溃。
陆沉舟依旧望着窗外那片被风追逐的枯叶。
他听到了那压抑的哽咽,听到了泪水砸落的声音。
他的动作似乎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只是在悠远的目光深处,极力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时间很慢又很快。
半个月后。
清晨,巷子里的雾气尚未散尽。
隔壁吴婆子养的那只鸡便扯着嗓子啼鸣。
陆沉舟便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薄木门。
墨研好,他起笔,在一张毛边纸上试了试笔锋。
巷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
栖霞镇的烟火气开始苏醒了。
将那张代写书信的“招牌”挂了出去。
然后,他端坐在那张三条腿的竹椅上。
泡茶、打坐......等待着今日的第一位主顾。
柳如是则在屋内,她蹲在屋角一个小小的陶盆前。
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虽不再养尊处优、却依旧如霜赛雪的小臂。
此刻,她正用力搓洗着两人昨日穿的衣服。
陆沉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
他表示这辈子不再娶妻。
如果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