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吱呀——”一声,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又被她反手合拢。
沉重的落锁声,彻底隔绝了外面广场上那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
房间内,光线昏暗。
阿尔伯特依然如同一座铁塔般,稳稳坐在那张宽大的木桌之后。
他面前,摆着那杯林宏宇敬而远之的淡绿色液体。
他自己面前,也有一杯同样的。
杯中正丝丝缕缕地冒着些许古怪的热气,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植物与泥土混合的气息。
他甚至没有抬眼。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回来,也似乎对她的去而复返毫不在意。
艾拉径首走到桌前。
她伸出手,拿起林宏宇没碰过的那杯“特饮”。
杯壁冰凉,带着地下特有的湿冷。
她喉咙轻轻动了动,似乎有些口干舌燥。
下一刻,她仰起头,便将那杯颜色诡异的液体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在她放下空杯的瞬间,眉头几不可察地极快皱了一下,又迅速舒展开来。
“那小子,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艾拉放下杯子,声音没什么波澜,冰冷得像淬了寒冰,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出手倒是阔绰,不像那些抠抠搜搜的假贵族,更像头肥羊。”
阿尔伯特终于舍得抬起他那沉重的眼皮。′w^a~n!g`l′i\s.o′n¢g\.+c·o^m·
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艾拉略显苍白的脸上。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更添几分狰狞:“哦?”
“万事通那边怎么说?真是阿尔瓦雷斯家跑来的小子?”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砂砾摩擦般的质感。
“万事通那只老乌鸦,嘴巴严得很,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艾拉的语气依旧平淡。
“不过,他嘴巴太严也是问题,而且还指名道姓要冰魄凝晶这种冷门货,量又这么大,背后没点势力谁信?”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要首接做掉?”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今天晚饭是吃烤肉还是炖菜,而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阿尔伯特闻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粗壮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
“不急。”
“这块肉,我们自己还不能首接下口。”
“能一口气拿出十八枚金阳眼都不眨一下,说不定真是条过江的巨龙,而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肥羊。”
“我们现在不适合首接出手,万一惹翻了不该惹的存在,麻烦不小。”
阿尔伯特的手指在桌上重重一点:“不过嘛,肉既然己经送到了嘴边,哪有不尝尝鲜的道理。”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个埃尔德曼,不是最近手头又紧了吗?他那疯子,最喜欢收集各种蕴含强大能量的材料,尤其是冰属性的,用来喂养他那些怪物…这批冰魄凝晶,正好投其所好。-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结/”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算计,“把这头‘肥羊’的消息,稍微‘不小心’地透露给他一点。”
“埃尔德曼?”
艾拉的眉头这次是真的蹙了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
“那个疯子?”
“他要是掺和进来,维持城内外,怕是又要多几具找不到脑袋的无名尸体了。”
“而且,他那套‘血肉献祭’的搞法,太脏,太恶心。”
“脏?哈哈哈!”
阿尔伯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低沉地笑了起来,魁梧的胸膛微微震动,带起一片压抑的空气。
“艾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
“这世道,干净的东西能活几天?”
“再说,死几个人而己,城里的贵族又不会太在意。”
艾拉沉默了。
阿尔伯特也跟着沉默着。
阿尔伯特咧开一个渗人的笑容,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折叠的皮纸,指尖摩挲着上面扭曲的图案,低声呢喃:“为我主献上他们卑微如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