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源、甚至暗中支持新罗对抗大唐的高句丽遗臣魁首,就这么身首异处了!金法敏仿佛能看到程名振那把滴血的陌刀,正悬在自己头顶!
第二份,是来自长安鸿胪寺的正式敕书,加盖着大唐皇帝玉玺:
“……新罗王金法敏,世受皇恩,本应恭顺守藩。然近年屡有边军越界滋扰、劫掠商旅之事,虽曰‘盗匪’,实难辞其咎!更有暗通叛逆、首鼠两端之嫌!朕念尔先祖忠谨,姑予自新之机。限尔接旨之日起,一月之内,必择其一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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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遣王子金重熙入长安为质,习我礼仪,以示恭顺无贰;
其二,裁撤浿水以南所有新罗边军,退守汉江之南,所撤防区由安东都护府军接防;
其三,全面开放金州、熊津等五处港口为通商口岸,准大唐商船自由出入、设邸交易,新罗官府不得阻挠,税赋由安东都护府与尔共议……
三者择一!逾期不决,或阳奉阴违,视为悖逆!天兵一至,玉石俱焚!勿谓言之不预!”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质子?那是将王储送入长安为囚!裁军?那是自废武功,将国土北大门拱手让人!开港通商?那是让大唐势力无孔不入地渗透新罗命脉!无论选哪一条,都是剜心剔骨之痛!金法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冰凉。
第三份,是一份来自平壤的私人密信,由他安插在安东都护府的眼线冒死送出。信的内容更让他心惊肉跳:“……程名振已密令安东西路诸军,向浿水北岸秘密集结粮草军械!水师战舰亦在熊津外海频繁游弋操演!疑有大规模用兵之象!另,扶余丰已于狱中疯癫,胡言乱语,提及‘新罗’、‘密约’等语,恐对大王不利!望大王早做决断!”
三份文书,如同三道越来越紧的绞索!程名振的屠刀、李琰的催命符、边境的战争阴云!金法敏猛地抓起案上一个精美的白瓷酒壶,狠狠摔在地上!“哗啦”一声脆响,碎片四溅!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屈辱、愤怒,还有深深的恐惧。-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大王息怒!”几名心腹重臣跪伏在地,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息怒?如何息怒?!”金法敏咆哮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质子?裁军?开港?你们告诉本王!选哪一条?!哪一条不是将我新罗的命脉交到大唐手里?!”
“大王!”宰相金顺元抬起头,老泪纵横,“形势比人强啊!泉男生头颅犹在眼前!倭国圣武夫妇已如囚徒般被押往长安!大唐兵锋之盛,绝非我新罗可挡!若硬抗……恐有灭国之祸啊!”
“难道就无他法?!”金法敏不甘心地嘶吼。
“或许……或许可遣使入长安,陈情诉苦,再献上重礼,恳求陛下收回成命?或……或只择其中损害最轻者……”另一名大臣颤声道。
“损害最轻?”金法敏惨笑一声,颓然坐倒在王座上,看着那三份如同烙铁般的文书,“质子入朝,吾儿重熙生死操于人手!裁撤边军,北境洞开,唐军朝发夕至!开港通商,财货尽入唐商之手,国将不国!哪一条……不是绝路?!” 殿内死寂,只有金法敏粗重的喘息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这位曾梦想一统三韩的新罗王,此刻正面临着登基以来最残酷的抉择。帝国的意志如同泰山压顶,留给新罗的时间,不多了。
长安听梅小筑:枷锁与阶梯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在听梅小筑的书房内回荡。
藤原广嗣闷哼一声,左手手背瞬间浮现出一道刺目的红痕,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咬着牙,强忍着没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右手却死死握着毛笔,颤抖着在宣纸上继续临摹那些复杂的方块字。
李忠手持一根细长的竹鞭,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案旁,目光冰冷如刀:“握笔要稳!心要静!字如心画!你这般浮躁,写出的字如同鬼画符,如何能领会我大唐典章之精义?如何能担得起陛下赐予的‘都督’之责?!”
“都督……”藤原广嗣心中苦涩。自那日两仪殿觐见后,一道“试守安东倭地都督府都督”的虚衔敕书便送到了听梅小筑。没有实权,没有封地,甚至没有俸禄,只有一个空名号和一箱箱需要他日夜苦读的书籍。这“都督”,更像是一道华丽而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锁在了长安,锁在了李忠的严苛督导之下。
“今日抄录《唐律疏议·名例》十遍!错一字,加一鞭!”李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