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风吹的，可院子里没风。

三婶停了，低声说：“她来了。”

二狗子顺着她眼神看去，院子角落站着那白衣鬼，还是低着头，长发遮着脸。三婶扔了把糯米过去，白影抖了抖，退了几步，可没走。三婶皱眉：“她怨气太深，糯米压不住。她要啥，你得给她。”

二狗子急了：“我要啥我给她！我啥也不知道啊！”

三婶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兴许要个替身。你别出门，我明天找人帮忙。”说完，她走了。

可那晚，白衣鬼没走。二狗子锁了门，躲在炕上，可半夜听见敲门声，轻得像指甲点木头。他捂着耳朵不敢吭声，可那声音钻进脑子，停不下来。敲到后半夜，门突然开了，二狗子吓得喊：“别进来！”可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股冷风吹进来。

第五章：鬼影真相

第二天，三婶带了个道士模样的人来，叫陈半仙，西十多岁，瘦得像竹竿，背着个布包。他说：“这鬼不简单，得下去问问。”他让二狗子带路，去那条山路。二狗子抖着腿不肯，可陈半仙冷笑：“不去，她今晚就进你屋。”

二狗子没办法，硬着头皮带路。到了山路，陈半仙在地上画了个圈，点了香，烧了纸钱，嘴里念咒。念到一半，雾气里飘出那笑声，低低的，像在回应。陈半仙喊：“翠花，你有啥冤，告诉我，别闹了！”

雾气里慢慢浮出白影，还是白衣长发，低着头。陈半仙扔了张黄符过去，白影抖了抖，抬头露脸，眼窝黑得像洞，嘴唇红得滴血。她低声说：“我死得冤，要命……”

二狗子吓得往后退，陈半仙问：“谁害的你？说清楚，我帮你！”

白影冷笑：“李瘸子打死我，扔我在这儿。他死了，可我出不去。你们用我的路，欠我的命。”

陈半仙皱眉：“李瘸子三十年前死了，你找他没用。你要啥，说吧！”

白影盯着二狗子：“我要他下去陪我。”

二狗子吓得喊：“凭啥？我没惹你！”

陈半仙扔了把糯米，白影退了几步，低声说：“不给他，我不走。”说完，她一晃没了。

陈半仙回头对二狗子说：“她盯上你了，要么给她个替身，要么你自己下去。”

二狗子哭着说：“我不要死！咋办？”

陈半仙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个法子，把她的骨头挖出来，安葬了，兴许能消怨。可得快，她今晚还来。”

二狗子点头，跑去叫村里人帮忙。村长李大福听说这事，带了几个壮汉，扛着锄头去了山路。陈半仙指了个地方，说：“她死在这儿，骨头埋得不深。”

挖了半小时，果然翻出一堆白骨，散得乱七八糟，裹着点烂布。陈半仙点了火，烧了纸钱，念咒安魂。火烧得旺，可那笑声又响了：“不够……不够……”

二狗子急了：“咋还不够？”

陈半仙脸色铁青：“她怨气太深，骨头烧了也不走。她要活人的命。”

村里人吓得退了几步，李大福说：“二狗子，你自己惹的，自己扛！”

二狗子红了眼：“凭啥？我不去！”可话没说完，雾气里伸出一只白手，抓向他腿。他喊着跑，可那手快得像风，一下把他拽倒。

关键时刻，陈半仙扔出桃木剑，插在地上，白手缩了回去。陈半仙喊：“拿血镇她！快！”

二狗子抖着问：“啥血？”

陈半仙咬牙：“你的血！她要命，不给血，她不走！”

二狗子吓得瘫了，陈半仙冷笑：“不给，你今晚就没了。”

二狗子没办法，咬牙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滴在地上，白影尖叫一声，缩进雾里。陈半仙喘着气：“够了，把骨头埋了吧。”

村里人把骨头装进罐子，埋在山坡上，立了个小碑。二狗子以为消停了，可那天晚上，他又听见那笑声，低低的，像在耳边说：“谢谢……”

从那以后，白衣鬼没再现身，可二狗子变了。他不喝酒了，天天待在家，眼神呆呆的，总盯着窗外笑。有人问他咋了，他说：“她跟我说话，说不怪我。”

村里人路过那条山路，总觉得雾气里有东西晃，像个白影。几年后，二狗子死了，死在自家炕上，脸上带着笑。村里人说他被鬼带走了，可没人敢问。

山路还是那条山路，雾气还是那么浓，可每逢月黑夜，芦苇丛里总会飘来低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