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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匠中邪

声说:“我早说了,这刀有灵,你乱杀猪,惹它了。”铁蛋不信,骂道:“啥灵?我喝多了,瞎梦!”可从那天起,他睡不好了,每晚都梦见那黑影子,抓他胳膊,喊还命。

没过几天,村里出怪事了。先是老王头家的猪跑了,瘦得像柴火棍,半夜撞进老张头院子,叫了一夜,老张头不得己又杀了,血淌了一地,那怪味又飘出来。接着,村里几户人家的猪都跑了,全往老张头院子钻,叫得尖得像哭,杀也杀不完。村里人慌了,围到院子问:“老张,这是咋回事?”老张头抖着说:“我也不知道,它们自己来……”老太太们烧香,嘀咕:“这是瘟魂,找老张头算账了。”

铁蛋回来听说这事,哈哈大笑:“啥瘟魂?猪饿疯了呗!”可他笑完,晚上又做梦,梦里那黑影子更清楚了,像个女人,披头散发,脸白得像纸,眼珠子黑得像墨,盯着他,低声说:“你杀我,杀我……”铁蛋吓得挥刀砍,可刀砍不下去,像砍在棉花上,那女人伸出手,抓他胳膊,冷得像冰。他喊着醒过来,手腕上多了几个黑印,像被掐的。

第二天,铁蛋跑去找老张头,抖着说:“师父,我撞邪了,梦里有个女的,抓我!”老张头低头擦刀,低声说:“我早说了,这刀有灵,你乱杀猪,惹它了。”铁蛋不信,喊:“啥灵?啥女的?我杀猪咋了?”老张头叹气:“这刀杀多了,魂儿粘上来了,你不信也得信。”铁蛋嘴硬:“我不信,我再杀几头试试!”老张头拦不住,他扛着刀又跑出去了。

铁蛋去了镇上,杀了几头猪,回来时满身血,眼睛红得像血。他进院子,把刀往地上一扔,喊:“师父,啥邪?我杀了三头,没事!”可那天晚上,他又做梦,梦里那女人站得更近,脸白得像纸,眼珠子瞪着他,低声说:“你杀我,杀我……”他挥刀砍,可刀砍不下去,那女人伸出手,抓他脖子,冷得像冰。他喊着醒过来,脖子上多了几个黑印,像指甲掐的。

从那天起,铁蛋变了样,不喝酒了,整天蹲在院里,盯着那把刀看,手老抖。晚上睡觉,他常喊:“别抓我,别抓我……”村里人说,他撞邪了,老张头叹气:“我早说了,这刀有灵,他不听。”几天后,村里老李头半夜赶车回来,路过院子,看见铁蛋站在门口,手伸着,像要抓什么。老李头喊他,他回头一笑,脸白得像死人,眼窝黑乎乎的,吓得老李头赶车就跑。

没过多久,又下大雨,河水涨得漫过岸。铁蛋半夜跑出去,老张头睡得死,没拦住。第二天早上,村里人发现他死在院里,趴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嘴角咧着,像在笑,手里攥着那把杀猪刀,身子底下全是黑血,像墨。旁边躺着头死猪,瘦得像骷髅,肚子破了个大口子,血淌了一地,可那猪没死,叫得尖得像哭。

村里人慌了,赶紧请来镇上的王瞎子。王瞎子六十多岁,眼瞎了一只,拄着拐棍,会抓鬼。他到院子一看,皱着眉说:“这刀有邪,杀多了,魂儿粘上来了。铁蛋乱用刀,被缠上了。”他拿根桃木棍戳了戳黑血,闻了闻,说:“这血有尸气,刀里藏着东西。”村里人问咋办,王瞎子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糯米、一根红线和几张黄纸。他拿糯米撒在院里,嘴里念叨:“阴魂散去,勿扰阳人……”又用红线在刀上绕了三圈,贴了张画满红字的黄纸,说:“这能压一压,但刀不毁,早晚还得出事。”

村里人一听毁刀,全吓傻了。老张头说:“这刀祖传的,不能毁!”王瞎子冷笑:“不毁,你等着下一个。”老张头犹豫半天,最后咬牙,把刀埋在荒地里,上面压了块大石头。可怪事没停。晚上路过院子,能听见土里有刀响,叮叮的,像在砍什么。还有人说,看见过铁蛋站在河边,手伸着,低声喊:“还我……”村里人再不敢走那条路,老张头也搬走了,院子荒了,那把刀却还在土里,等着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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