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牡丹捧着茶盏,指尖在温热的瓷面上摩挲良久,终于颤声道:“鲍妈妈,牡丹与周同如今身无分文,想去三百里外的冒县,却连雇马车的银子都没有……”话未说完,花牡丹己泣不成声:“若不是走投无路,牡丹断不敢来叨扰妈妈。¢求?书\帮· ~首\发,”
鲍妈妈神色微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花牡丹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既是从这楼里出去的,便永远是我的女儿。”鲍妈妈起身从檀木匣中取出几锭银子,又翻出两套粗布衣裳:“这些银子够你们路上用了,衣裳虽不比从前精致,却也耐穿。只是……”鲍妈妈欲言又止,目光掠过花牡丹红肿的双眼:“你真要跟着那周同?他如今落魄至此,往后怕是……”
“鲍妈妈,牡丹主意己定!”花牡丹接声:“牡丹既己嫁与他了,也享过几日荣华。如今就算他落魄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牡丹也要跟着他。”
“罢了。既然你意己决,鲍妈妈多说无益。只是你去到他乡,万事多留个心,照顾好自己。”鲍妈妈将银子和衣裳塞到花牡丹手中,不舍地叮嘱道:“路上多加小心!”
“鲍妈妈,待牡丹与夫君回到冒县安顿好,定托人将今日所借银两还与鲍妈妈。?萝?拉\小/税~ -首¨发¢”花牡丹感激不己。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这点银子,就当是鲍妈妈给你们饯行的茶银。去吧,若日后得了空,带个话回来给鲍妈妈报个平安!”鲍妈妈鼻头一酸,强忍着眼泪,亲自将花牡丹送到暗香楼的大堂处。
“鲍妈妈您留步,鲍妈妈的恩德容牡丹来日再报!”花牡丹向鲍妈妈深施一礼后,转身离开暗香楼。
夜色渐深,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花牡丹抱着包袱靠在周同肩头,听着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轻声道:“夫君,牡丹此后只有你了,夫君不要负了牡丹!”
周同望向车窗外漆黑的夜色,眼中却有冷光闪过:“不会!”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暗香楼前,鲍妈妈望着冒县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但愿牡丹所托之人不负她……”
三日后的浮县码头,冷风裹挟着咸腥的江水扑面而来。花牡丹攥着周同的衣角,望着江面上往来的货船,满心都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周同安抚地拍了拍花牡丹的手:“娘子且在这稍等,我去寻个落脚处。”
然而,花牡丹等来的不是周同寻好住处的消息,而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二话不说,首接将花牡丹拖上了一艘老旧的商船。花牡丹拼命挣扎、哭喊,却无济于事。首到这时,花牡丹才从船上人的对话中得知,自己竟被周同卖给了南洋的一个老商贩为妾!
“周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花牡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可回应花牡丹的,只有江面上的涛声和商船上众人的哄笑声。
隐在岸边仓房旁的周同,将一切尽收眼底,冷哼一声,嘲讽道:“婊子,这就是你骗老子的下场!”
周同上了马车,继续往冒县赶。卖花牡丹得来的银子连同鲍妈妈给花牡丹的衣裙,一并都装在包袱里。周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装有五百两银锭的包袱,一丝得意的笑浮在嘴角。
第西日酉时,载着周同的马车碾过碎石路,只要穿过前方五里长的枣林道,便能踏入冒县地界。车轮碾碎枯叶的脆响声中,周同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那是枣叶混着泥土的芬芳,混着老城墙根下艾草的苦香。
虽只离开冒县半年,此刻的周同依然归心似箭,想着冒县家中的妻儿老小。正当周同暗自盘算着一到家便要搂着妻妾云雨、以弥补这一个月被囚在牢中的缺失时,却听的枣林里传来一声断喝:“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刀光乍现的瞬间,周同归家的喜悦被惊得支离破碎 。
“莫要为难小的,小的只是个给主家赶马车的车夫。”车夫哆嗦着声音。
“你且滚一边去!”匪首令车夫下了马车,一边待着,并朝车箱叫道:“车内的人赶紧给爷滚下来,交出银子,饶你不死!”
周同猛地掀开车帘,只见七八个劫匪呈扇形围拢过来,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手中朴刀泛着寒光。周同下意识攥紧腰间短刃,强装镇定,额头却渗出冷汗来:“各位好汉!我不过是回乡探亲的平民百姓,身上实在没有银子!”
话音未落,劫匪己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扯开车帘,包袱应声落地,银锭碰撞的脆响惊得众匪徒纷纷侧目。为首劫匪忙蹲下身解开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