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了些，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感，“哈德森太太那间空房，你们可以先去那里。虽然可能需要打扫一下……”

夏洛克不置可否，默认了华生的安排。

艾莉诺没什么表情，只是几不可察地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对于她而言，一个能暂时隔绝外界干扰、恢复体力和精神力的地方，是眼下最迫切的需求。

西弗勒斯则在听到“休息”两个字时，紧绷的肩膀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弛了那么一瞬，快得像个错觉。他依旧沉默，但那种随时准备竖起尖刺的防御姿态，稍稍缓和了些许。他飞快地、带着点戒备地扫了华生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回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跟我来吧。”华生叹了口气，认命地承担起临时监护人的角色。他绕过扶手椅上依旧昏迷不醒、姿势扭曲的安德森（老天，待会儿还得想办法处理这个……），走到通往楼上的狭窄楼梯口。

贝克街221B的楼梯又旧又陡，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抱怨声。光线从楼梯拐角的小窗透进来，混着外面阴沉天光和室内的灯光，在积了灰的扶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木头、灰尘以及楼下若有若无的化学试剂混合的味道。

华生领着两人往上走。

楼上的空房间果然如夏洛克所说，朝向不错，即使在阴天，透过那扇不算小的窗户，也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对面楼房湿漉漉的屋顶。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蒙着防尘布的旧床，一个衣柜，一张小书桌，都落着一层薄灰。空气里有股久未通风的沉闷气味。

“就是这里了，”华生推开门，尽量让声音显得轻松些，“可能需要些时间整理。床单被褥什么的，我去跟哈德森太太说一声……”

艾莉诺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扫视着这个房间。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临时的据点，安全、隐蔽，能让她短暂地喘口气，这就够了。

西弗勒斯则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有些复杂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空间。比起蜘蛛尾巷那个阴暗、压抑、充斥着争吵和酒精气味的“家”，这里……干净得有些不真实。尽管简陋，却透着一种属于正常生活的、他从未拥有过的平静气息。

“嗯。谢谢您。”艾莉诺终于轻轻应了一声，“先生。”。

“那……你们先休息。”华生顿了顿，补充道，“有什么需要，可以下来找我……或者夏洛克。呃，最好还是找我。”他实在不放心让夏洛克单独接触这两个“新房客”，天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

说完，他带上了房门，留下两个来自“另一边”的访客，以及一室蒙尘的寂静。

楼下，夏洛克正蹲在依旧昏迷的安德森面前，手里拿着放大镜，专注地观察着对方的眼睑和指甲，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记录某种罕见病例的临床表现。

华生疲惫地靠在楼梯扶手上，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只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比他在阿富汗的战场上更轻松。

贝克街221B，迎来了它历史上最神秘，也可能最危险的两位房客。而这场由意外引发的同居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