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依旧落在前方逐渐清晰的巷口,“从来都不是让你难堪的原因,西弗勒斯。至少,在我面前不是。”
身后的西弗勒斯身体猛地一僵。
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他内心最幽深紧锁的角落。家庭创伤、骑士巴士上的双重折磨、逃离后的茫然恐惧、面对她的自惭形秽……所有这些沉重、粘稠、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情绪,此刻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上。
他依旧低着头,脚步踉跄地跟随着她,被动地被她牵引着,像被剥夺了所有意志。
灼热的泪水终于冲垮了堤防,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滚落,在他苍白、沾着污痕的脸上划出屈辱而清晰的湿痕。他死死地、几乎是痉挛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首到尝到那熟悉的铁锈般的腥甜,拼尽了身体里每一分对抗崩溃的微薄力量,才勉强将那破碎的、属于一个被世界彻底遗弃的孩子的呜咽,死死地锁在喉咙深处,不泄露一丝一毫。
就这样,一前一后,一牵一引,穿过狭长、阴暗、残留着夜晚寒气的巷子。
他被动地跟着,每一步都像是踏出某种粘稠的阴影。
巷口的光亮越来越近,属于清晨伦敦的声响也开始渗入——远处车轮碾过石板路的滚动声、几声被建筑物闷住的咳嗽、还有零星鸟雀试探性的啾鸣,一点点取代了身后的死寂。
前方不再是幽深的黑暗,晨光勾勒出灰白色的建筑轮廓,街道在望,带着微弱的人迹和宽阔空间扑面而来。一个不再被高墙压缩的世界正在苏醒,真实得近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