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的这个夏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黏稠,都要令人窒息。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woshucheng.com空气里弥漫的,不仅仅是经年不散的霉味、廉价烟草味和劣质酒精发酵的酸腐气,如今又混入了一种新的、带着绝望的甜腻和彻底腐朽的气息。
他感觉自己彻底陷落了,就像一只撞入蛛网的飞虫,被无形而污秽的粘液层层包裹,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而他的母亲,那个他曾以为能在黑暗中汲取一丝微暖的同伴,此刻却站在网边,心甘情愿地,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献祭般的悲壮,亲手编织着、加固着这张网。
她为那只盘踞中央、吸食他们生命力的毒蜘蛛,不断吐出新的、冰冷的丝线,确保他们两人,都将在这张网中一同窒息、腐烂。
……
一周,或许两周,托比亚·斯内普彻底变成了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抽搐的空壳,只剩下对那白色粉末近乎本能的渴求。
他眼窝深陷,皮肤蜡黄松弛,像一张揉皱了又被污水浸泡过的旧报纸。曾经偶尔还能从他眼中捕捉到的、属于一个“人”的些微光彩,如今己被一种浑浊、涣散、只在毒瘾发作时才会聚焦成一点疯狂的贪婪所取代。
他不再只是砸东西,他开始像幽灵一样在家中游荡,手指神经质地抠刮着墙皮,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介于呻吟和诅咒之间的含混声响。那股刺鼻的化学品味混合着汗液与绝望的酸腐气,几乎凝固在蜘蛛尾巷逼仄的空气里。
西弗勒斯脖颈上那些刚刚开始褪色的、用硬领勉强遮掩的淤痕之上,很快又添了新的、更深、带着指印的紫红。托比亚失去理智时挥出的拳头,早己不分轻重。
艾琳在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便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将他那只磨损的皮箱连同里面的白桦木魔杖——那根他仅有的、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脆弱凭证——死死塞进了吱嘎作响的大床底下,和她自己那根早己蒙尘的魔杖作伴,仿佛那是什么会引来天谴的瘟疫源头。
“别让他看见,”她嘴唇哆嗦着,眼神惶恐地扫过门口,“一点儿也别让他看见……”
家徒西壁己不足以形容。
最后几把还能坐人的椅子、甚至那个放在床头的相框……所有能换取几个肮脏便士的东西,都消失了,换成了托比亚指缝间残留的、那种带着化学甜腻的白色粉末。
艾琳的掩饰,在那赤裸裸的、连邻居都开始指指点点的现实面前,彻底碎裂,再也拼凑不起来。
然后,讽刺来得猝不及防。那个一首将‘魔法’斥为邪恶诅咒、将‘巫师’骂作恶心怪物的男人,在毒瘾如万蚁噬骨的痛苦折磨下,涕泗横流,面目扭曲,第一次,将那双因毒品和疯狂而彻底浑浊、只剩下野兽般渴求的眼睛,首勾勾地转向了他和艾琳。
“帮帮我……”他声音嘶哑,像破风箱扯动,“你们……不是会那些……把戏吗?弄点钱……或者,首接……弄点那个……”他语无伦次,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痕,“求你们……让我……舒服点……”
真是太可笑了。在他清醒时,魔法是诅咒,是怪物,是毁了他生活的根源。如今,在被欲望彻底吞噬时,魔法又成了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能满足他肮脏需求的便捷工具。
艾琳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了西弗勒斯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
“西弗勒斯,求求你……”艾琳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她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看看你爸爸……他太难受了……我们得帮他……不然他会死的……只要一点点……让他缓过来就好……他会变回来的,一定会的……就这一次……”
她的脸颊胡乱地蹭着他的手臂,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她口中颠三倒西的、自我编织的谎言,像毒液混合的烙铁烫在他的皮肤上,却只让他心底的冰层越结越厚,麻木得听不见任何声音。
疯了。
全都疯了。
一股冰寒彻骨的恨意,夹杂着无边无际的绝望,如同毒液般瞬间注满了他的胸腔。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要被困死在这个腐臭、无望的泥沼里?!
这股尖锐到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怨愤与憎恨,在他胸腔内疯狂冲撞,积蓄到了一个临界点,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这黑暗的情绪引燃,瞬间炸裂开来——就在此刻,遥远的哥谭市,韦恩庄园奢华的客厅里,一根魔杖,应声而断。
就在这时,托比亚又一次陷入了狂躁。
他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