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后谥号了。”
鱼幼薇的指甲掐进李玄戈的掌心,两人眼神交错间,已过了八百个心眼子。
下一秒。
“父皇容禀!”
李玄戈猛然撩袍跪地,膝盖砸地的闷响,惊得烛火一颤。
他脊梁绷得笔直,嗓音如淬了霜的刀刃,一字一句割开走廊间的死寂。
“母妃生前不过是个乡野医女,为治您咳血的咳疾,甘愿褪了布衣入宫闱!”
“可她救得了天下人,却救不了自己!”
“那年隆冬,她为治浣衣局宫女的肺痨,翻遍太医院古籍,试药试到十指溃烂,却被人骂作‘妖妇蛊惑君心’!”
“一碗鸩酒送到长乐宫,逼她亲手烧了药方!”
“母妃跪在雪地里,烧的是纸,咽下的是血!”
“她临终前攥着儿臣的手,说‘医者仁心,可这宫里容不得仁心啊’……”
他喉结滚动,指尖重重叩在心口,力道大得仿佛要剜出血来。
“可儿臣偏要捡起这仁心!”
“芍药花下的药方是母妃的魂,儿臣今日用它救首辅……”
“救的是大乾的脊梁,剜的是这吃人宫闱的烂疮!”
“父皇!”
他猝然抬头,眼底血丝狰狞如裂帛,声如惊雷炸破九重天。
“儿臣今日把话撂在这儿!”
“我娘救不了的人,我救!”
“我娘平不了的冤,我平!”
“我娘治不了的江山……”
“我李玄戈,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替她,替天下人,剐出一个清平世道!!!”
声止。
廊下的烛火“噼啪”炸响,所有人沉浸在那一股震撼中。
鱼幼薇都被感染,已是梨花带雨。
李焱摩挲暖炉的指尖,都蓦地一顿。
许久。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袖中抛出一枚玄铁令牌,砸得李玄戈膝前一响。
“以后都滚去太医院配药。”
“那儿的人,都随你差遣。”
“但若治不好鱼卿……”
李焱起身掸了掸袍角,满脸意味深长,“朕就把你母妃坟头上的芍药花,全部换成狗尾巴草。”
李玄戈一把抄起令牌,拽上鱼幼薇窜出三丈远。
“父皇英明!”
“狗尾巴草驱邪,儿臣明早就亲自去给母妃换上!”
李焱:“……”
咋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当人前脚刚走。
“呜呜呜……”
王公公便突然一甩拂尘,捏着兰花指开始号啕。
李焱整个人懵了:“你哭丧呢?朕还没驾崩!”
“老奴这是喜极而泣啊!”
王公公抽抽搭搭地抹泪,“八殿下方才那番话,像极了太萱妃娘娘当年啊!”
李焱的嘴角一抽:“像她?她怕是已经气得想掀棺材板吧?”
“陛下!”
王公公突然一拍大腿,感慨万分,“您看殿下如今多出息,不仅写出《上邪》那等绝诗,还让鱼家小姐倾心,如今连肺痨都能治了,这叫什么?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别拍马屁了。”
李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了王德发,当年老八几岁来着?”
“噶?”
王公公吓得一哆嗦,眼珠子突然瞪圆,“等等陛下……太萱妃娘娘薨逝那年,八殿下好像……刚满月?”
空气,突然安静了。
李焱手中的暖炉都被捏出一条缝:“所以,那兔崽子刚才声泪俱下说的什么‘母妃临终遗言
’……”
“全是现编的!”
王公公一拍脑门,发现地上留着《上邪》的赝品,急忙捡起。
李焱定睛望了过去。
却见。
皱巴巴的宣纸上,多了一只王八,龟壳上歪歪扭扭写着“父皇真帅”。
“李、玄、戈!”
李焱气笑了,龙袍一掀就要踹门,“朕这就把他塞回娘胎重造!”
王公公一个滑跪抱住龙腿。
“陛下三思!”
“八殿下虽狗,但狗得清新脱俗啊!”
“您想,满朝文武谁能让二殿下当众发怒?谁能让首辅千金半夜翻墙?”
李焱抬起的脚僵在半空,半晌才憋出一句。
“传旨,把太液池的王八全换成狗!”
“那八殿下?”
“让他作!”
李焱甩袖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