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脉的微弱跳动。
\"您...可还有什么心愿?\"
宋谨娴摸索着解下腕间玉镯,
冰凉的翠色沾着血污,
\"写封信...等我去后...”
“告诉她...莫要怪你们......\"
说到此处,她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林苑素白衣襟,林苑颤抖着接过玉镯,滚烫的泪水砸在镯面:\"可那麻醉银针...若不取,圣上定会察觉...\"
宋谨娴揪着被子坚定道:“拔了!意儿性子倔...……若让她看见我这般模样...……定要掀了这皇宫.……..\"
话落,林苑挺直脊背跪地,双手交叠郑重行礼,额角几乎触到沾着药渍的青砖。
她喉头剧烈滚动,压抑的哽咽冲破防线:
“臣,得罪了!”
话音未落,泪珠已砸在冰冷的地面,洇出深色痕迹,颤抖着伸手时,指尖几乎碰不到银针——方才剜除眼球的惨烈画面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此刻要撤去麻痹剧痛的银针,无异于将垂死之人再度推入火海。
宋谨娴摸索着抓住床幔,单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道:“莫要...磨蹭,意儿该等急了...”
沙哑的催促声如重锤,林苑猛地闭眼,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颤抖着拔出第一根银针,宋谨娴顿时浑身剧烈抽搐,死死咬住的衣袖瞬间被鲜血浸透。
舒月扑上前按住她不断痉挛的身躯,泪水夺眶而出:\"再忍忍!马上就好\"
宋谨娴却摸索着朝她们摆手,含糊不清地挤出几个字:\"快...快些...\"
林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细细血珠,她闭了闭眼,狠下心加快速度,银针接连被抽出,宋谨娴的闷哼声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只剩断断续续的喘息。
当最后一根银针落地,老人已经汗湿重衣,苍白如纸的脸上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好了...让意儿进来吧...\"
画面转回,宋谨娴强撑着与女儿说了几句体己话,终于抵不过药力消散后的疲惫,沉沉睡去,郑吣意守在床边,握着母亲手不松开。
更漏滴答声中,郑吣意握着母亲的手盹了又醒,宋谨娴呼吸渐稳后,林苑轻步上前低语:\"太后已服下安神汤,能安睡到天明。\"
郑吣意这才松开僵直的手指,替其掖好被角时,触到枕边半凉的玉镯——那是幼时她偷偷藏进母亲针线筐的平安礼。
晨雾未散时,
宫女的轻声提醒穿透纱帐:
\"圣上,吉时将近。\"
郑吣意猛地坐起。
她披衣走到宋谨娴榻前,晨光勾勒出老人安详的侧脸,蒙着白布的眼窝仿佛只是在小憩,指尖悬在母亲手背许久,终是不敢触碰,怕扰了这片刻安宁。
\"母亲等我。\"她转身刹那,未察觉宋谨娴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老人早被脚步声惊醒,却死死咬住下唇,将咳嗽咽回喉间。
金銮殿前丹墀如血,郑吣意身披十二章纹龙袍,足踏嵌满东珠的赤舄,在钟鼓齐鸣声中缓步拾阶而上,冕旒十二串白玉珠链随着步伐轻晃,将她眼底的锐意折射成万千碎芒。
司礼太监手持笏板上前,本欲唤出\"圣上\"二字,忽而想起郑吣意昨日严令,当即改声道:\"恭请陛下受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的朝拜声中,郑吣意抬手接过传国玉玺。
冰凉的螭虎纽硌在掌心,她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朱唇轻启:\"自今日起,国号月朝,大赦天下,开科取士,与民更始!\"
声浪惊起檐角铜铃,叮当声混着群臣叩首声,在巍峨宫阙间久久回荡。
谢淮钦立于百官之首,握拳行礼时唇角微扬,眼底藏着旁人难察的骄傲,而此刻的寝宫内,宋谨娴倚在绣满金线凤凰的软榻上,蒙着白布的眼窝渗出细密血珠。
林苑附在她耳边,将\"月朝新立,陛下礼成\"的消息轻声转述,那枯槁的手指突然攥紧锦被:\"好...好...\"气若游丝的呢喃里,腕间玉镯\"当啷\"坠地,在钟声最盛时裂成两半。
许久后,丹宸殿外的铜鹤香炉仍飘着青烟,郑吣意踩着缀满东珠的金缕鞋冲进寝殿,龙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风,将案头未燃尽的香篆吹得簌簌作响。
她笑着掀开床幔,声音突然卡在喉间:\"母亲,今日祭天大典的祝祷词,我特意用了您教我的